夫郎得寵(三十四)(第1/2 頁)
三月後,被派往北嶺的安王終於返回朝堂。
“臣參加陛下,陛下千歲千千歲。”安王拱手行禮。
“起來吧!”北嶺一事了結,女皇自覺解了一大患,心情頗為愉悅。
安王順勢起身,向女皇講起這一路的事。
北嶺地處恆河下游,每到春夏,泥沙淤積,氾濫成災。
單是這樣,百姓還能忍受。
可當地的京兆伊卻慣會貪圖享樂,天高皇帝遠,她仗著無人管控,故意拔高了賦稅,讓百姓繳納錢財。
窮苦人家交不起錢財,家中若有男子,可拿去抵債。
倘若對方不肯,她就殺了對方,強搶。
每年,京兆伊都如此,從未有過遺漏。
今年,她踢到了鐵板,被她強搶的男子見她殺了他的父母,於是拿刀殺了對方。
安王到的時候,京兆伊已經死去一兩日了,男子主動請罪。
那裡的百姓都懇求安王放了他,可京兆伊畢竟是朝廷命官,普通男子殺之,視為挑釁。
安王不知此事如何處理,只能把人帶回,交由陛下做主。
“這還用說,當然是殺了那男子。”大皇女快言快語,“男子斬殺朝廷命官,實為大罪,當以斬首示眾。”
“可那男子事出有因。”有人站出來反駁:“北國律法,殺人父母者斬首示眾,家仇當以傾力報之。”
“可他殺害的是女子,那名女子還是朝廷命官。若放了他,朝廷顏面何在?”
“若不放了他,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像那名京兆伊一般,肆意殺害他人父母?”
“行了。”女皇越聽越不耐煩:“禮部尚書,你來說,這事該如何?”
“回陛下,此人殺害朝廷命官,當殺。”禮部尚書努力斟酌著語言。
“那就依禮部尚書所言,殺了吧!”女皇神色憊懶,“退朝。”
在有心人的散佈下,朝堂之事很快傳來百姓耳裡。
“這人不該死吧!畢竟家仇大於天。”
“可他畢竟是男子。”
但凡今天是個女子這般行事,都不會造成這般大的波動。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男子無不感到悲哀。
沒錯,誰讓他們是男子呢?
若是女子,這根本就不是罪,而是行俠仗義。
這世上,男子的路總是較女子難走一些。
南府。
“妻主,那人真的會死嗎?”裴御沒有哪一次像這般痛恨皇城法律。
在他看來,那名男子著實無辜。
可在其他人眼裡,卻未必是這樣。
南挽沒有回答。
女皇早已下令將那男子斬首示眾,君無戲言,不會改變。
這種沉默無疑於是肯定。
裴御眸色微黯,心頭一片酸澀:“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吧!”
無辜之人倍受指責,真正有錯之人卻被人丟在角落裡,一字未提。
何其諷刺又悲哀。
南挽伸手緊緊抱住他,沒有說話。
行刑的日子越來越近,皇城的形勢也一日比一日嚴峻。
“來了來了。”
看著一輛囚車駛過,大半百姓都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小?”
看著囚車上瘦弱的男子,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說是男子其實牽強,那人看上去滿打滿算也超不過十五,還是半大少年。
不少人在這個年紀還待在家裡玩樂,而這個少年卻早早奔赴刑場。
該嗎?不該。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男子的命生來就如此。
裴御站在人群外,遠遠看著。
“受刑。”
行刑官看了下時辰,扔出了手上的籤牌。
劊子手開始磨刀。
眾人忍不住為少年捏了一把汗。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擔憂的目光,少年突然抬頭,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笑容天真無害。
“不要。”
人群中,有一個孩童猛地衝了上去,擋在了少年面前。
“他是好人,真正壞的是那個狗官,你們為什麼不殺她?”
行刑官沒有說話。
“為什麼明明做壞事的是女子,卻每次都是男子受到懲罰?”孩童既是像質問自己也像是質問在場的所有人:“難道男子的命生來就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