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巴里之死(第1/2 頁)
老巴里走的並不安詳。
昨夜狂亂,攪動的未知影響著每一個人的心神,卡希姆城出現多件酒後鬥毆等暴力事件,遠在城郊的索里亞家也受到影響,可這影響本來不大。
安德烈的夜半哭鬧,貝拉不安的遠眺。
安格站在老巴里破爛的屍體前,屍體已經由卡倫以白布包裹,但從布匹上凌亂的血跡分佈和整體形狀來看,他死於高空墜落,多處肢體受到嚴重的磕碰。
他太害怕了,安格離開之後,他連夜跑出了莊園,被安格囑咐的卡倫帶著簡馬斯去追。
在他生活了四十年的土地上,他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他踉踉蹌蹌翻過葡萄園的土坡,往莊園更南邊跑去,只要他順著晨曦河一直南下,他就能從河谷沿岸到達首都。
去首都吧,逃走吧,這樣就不會被老爺趕出去了,他不能被趕出去,他得留在索里亞家。
那……那他為什麼要逃跑?
這個問題得不到回答,盤桓蜿蜒的葡萄藤絆倒了他,他在夜色裡跌入河谷,老脆的四肢在山坡上翻折,他因為喉嚨的斷裂而無聲,脊柱的斷裂,他最後的時刻是痛苦還是無感?
安格垂頭站在屍體旁,身影打在染血的白布上,清晨暖橘色的光在周圍暈開。
女士們都圍坐在大廳裡,安德烈很安靜,但貝拉的情況很糟,受到未知殘留和老巴里的影響,她哭的停不下來,阿麗一刻不停地守在她身邊,索里亞夫人抱著安德烈,透過大廳的窗戶看向安格。
安格的臉色從未這麼難看,他站在那裡就像一頭野獸,只有這時,索里亞家的人們才意識到,自家的小少爺真的成為了一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上位騎士,哪怕體型相差兩倍的羅赫也靜靜立在旁邊,不敢說話。
他們一直沉默著等到胡安和根植園的人到來,來的是黑衣的昆特。
他們顯然也被安格的狀態嚇到,老巴里是因為意外而亡,而他的眼睛裡透著憤怒。
胡安見過很多事,他第一個回過神來,上前詢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安格沉默了很久,以一種幾乎是強忍的語氣道:“我去城區了。”
“城區?”胡安顯然知道昨天城區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去城區?”
安格如實以告:“昨天半夜很晚的時候,安德烈忽然哭了,我感覺城區方向有東西不對,所以我去了城裡,我看到了城區裡那一團未知,在街上一直跟著,還去了一趟根植園,直到事態平息我就回來了。”
“你為什麼去根植園?”胡安把安格說的話記錄在冊,抬起頭問,“如果你需要尋求幫助,昨天晚上我們有很多同事在街上。”
“對,我看到了,但我看到了熟人。”安格看向昆特,“我看到了瓦萊娜婭小姐,所以去根植園驗證,然後留在根植園避難直到事態結束。”
昆特意會到安格的意思,雖然反應遲了一拍,依舊點頭向胡安肯定道:“是的,昨天他確實來求證了瓦萊娜婭小姐的事,不過那與此事無關,我相信我們後續的溝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胡安不再作聲,小鬍子微抖,看向安格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審視。
“我昨天只是去確認瓦萊娜婭小姐和事態安全的。”安格向胡安肯定道。
“好吧,那說說巴里的事,他又是怎麼回事?”
胡安看著老巴里的屍體微微皺眉。
安格看了一眼大廳視窗的母親道:“昨天晚上,我和母親聊過。”
胡安的視線也順著安格看向大廳,與索里亞夫人對上,雙方點頭致意。
“您知道我在查貝拉姐的事,我懷疑老巴里之前以莊園的便利資助過新月教,我和母親一同確定了這件事,並且約好在今天早上把老巴里送到治安局。”
胡安記錄的筆尖停下,抬手在眉眼間揉捏:“所以這事和新月教也扯上了關係?”
“對,但我也是昨天夜裡才和母親一起確認的。”
胡安拉著安格走到一旁的倉庫,將老巴里的屍體留給昆特處理。
卡倫和簡馬斯站在外圍,看著昆特從隨身帶來的手提箱中取出黑色的粉末,在老巴里屍體周圍撒上一圈規整的圓形,隨後又取出半透明的黑色墨水,在圓圈內,屍體上繪出各種儀式圖案,最後以一支墨藍色的細長長杆,在周圍泥沙地面上書寫起咒文。
好似只是微風拂過,布匹上猩紅的血跡蠕動著匯聚在一起,最終成為一粒烏黑的墨水懸於空中,被昆特裝進瓶中。
“好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