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列車故事4(第1/2 頁)
昆布手一抖,差點把玻璃瓶摔在地上,隔著玻璃瓶他也注意到房間裡多了個人,淡金色頭髮,湖藍色的眼睛,一個身穿長袍的年輕人站在書桌邊沉默的看向他,從他腳下延伸出去的,是佈滿房間的扭曲陰影,見自己被人看見,便朝他點了點頭。
對方表現的像個人,剛剛的舉動似乎表明他可以交流,他在以較為溫和,此情景下雙方都能較為理智的方式向他打招呼,而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他手中的玻璃瓶上。
應該說他的眼球部分正與自己對視,而另有一些什麼,就像水池裡的水總會流向排水口一樣圍繞他和那個玻璃瓶,還算溫和但貼身的溼衣感沾在他的後背,正從下往上蔓延,就快堵住他的呼吸口。
他發不出求救的聲響,竭盡全力把另一隻空著的手挪向腰間,一連串的礦石被他扯落,在落向地面的前一秒被定住,地板縫隙中冒出透明的液體將礦石悉數托起上浮,送到那人影身前。
至少……這傢伙是在按人類的邏輯行動。
確認自己無法反抗自救的昆布開始試圖求饒,但他喉嚨裡的聲帶沒有發出震動,自地板上的水液開始冒出後,連車廂本身的噪音也被輕柔的絨布蓋去,現在的房間裡只有月光伴著聽不到的音樂,在牆壁上扭曲搖晃,留下一幅幅五光十色的畫面。
在湖水灌入口鼻的感官下,昆布好像被綁住手腳丟進了湖泊,而湖水忽然下降,他頭前傾摔在地面上,玻璃瓶脫手在半空浮沉,緩緩去到男青年手上。
那青年一手拿著玻璃瓶,另一隻手伸在空中,朝他左邊的太陽穴做了個輕點的動作,透明的湖水鑽進他的耳道,五感瞬間消退又重新亮起,只見青年從他右邊的太陽穴抓出一團水球,將水球注入瓶中。
“現在感覺怎樣?”青年在他眼前晃了晃玻璃瓶,昆布還趴在地上,右臉緊緊貼著地板,雙腿屈跪著,右肩和膝蓋以彆扭的姿態貼在扣在地面,關節裡似要長出細長的異物。
“你……你是誰?”
從聊勝於無的反抗到束手無策的現狀,長期遊走在國境線上與未知打交道的昆布意識到自己出問題了,以他的經歷和見聞,他明白剛剛是自己受到了未知侵染,而這個人……也許是人,他正用同樣的方式將原先的未知清理出來,像用清水稀釋墨水汙漬再擰乾,這個過程很危險,不管自己體內的兩股勢力哪方差一些,他的關節就能順著相反方向自由伸長,完成超越人的異化。
昆布把胳膊轉動到一個較為舒適的角度抬起頭。
現在看來他是順利活下來了,可眼前這個人沒有出示身份證明就貿然出手,讓他又一次擔心自己的處境。
人和未知是很好區別的,可什麼樣的人就不一定了。
“嗯……我叫安,先生。”想把根植園搬出來的安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真正的身份,雖然喬斯林的人都認識自己,大部分巫師可以靠海藍幫忙證明他的身份,可面對普通人,他還沒有拿到有效的身份證明。
用幻術糊弄過去好像違反了根植園的限制法,可我還不是根植園的,但這就違背了治安局的管理條例……算了,我是守法公民。
“您是治安局還是……”
“不是。”安不想和他討論身份問題,晃動手裡的瓶子,那團水球被放進玻璃瓶後盪漾著繽紛的冷色調光芒,晃動之中不在玻璃壁上留下水跡,也不發出撞擊內壁的水聲,這很明顯是未知具現的一種產物,和黑色的霧氣,幽藍色的潮水是同一種物質。
“這是什麼?你什麼時候被侵染的?”
他此刻闖入了別人的車廂,坐在別人的椅子上拿著別人的貨物,語氣卻不容置疑。
昆布想拒絕回答的話到嘴邊,喉嚨裡浮起先前被無形之水倒灌的感受,把他想說的話一併灌了回去,只是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保持沉默。
“嗯……你不想配合我沒關係,這車上有隨車巫師,或許我該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安一眼看透昆布的想法,要不是對方剛經歷過兩次未知侵入,安會選擇直接引導他的情緒來達到目的,而現在他只能在這裡和昆布周旋,起身假作要去找列車巫師,等著他攔截自己。
昆布果然搖頭,仗著自己身材優勢擋在門前:“我沒做什麼,這個瓶子是我去卡恩時,經過狹帶地區,被未知送過來的。”
他說完就後悔了,現在這種情況,找隨車巫師還能搞明白眼前人的真實身份,現在這麼一說,自己就落了下風。
“北方的未知主動送上來的?”
安已經清楚大規模的未知具有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