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面對(第1/2 頁)

睜開眼的那一刻，張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被無盡的灰色薄霧籠罩，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地面沒有形狀，像是某種漂浮的雲層，每一步都踩得輕飄飄的，但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掌變得透明，血管和骨骼隱約可見，像被剝去了皮的蟬翼。他下意識地用力握拳，卻發現手指竟無法完全收攏，似乎某種無形的力量正阻止他行動。

“這又是什麼地方？”他喃喃自語，嗓音乾澀得像是久未發聲。

“你的世界。”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熟悉感。

張晨猛地轉身，霧氣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顯現。他的瞳孔瞬間收縮，那是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穿著同樣的衣服，帶著同樣疲憊的表情，甚至連臉上的細微傷痕都一模一樣。

“你又來了。”張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他的聲音裡有憤怒，也有深深的無力。

映象張晨微微一笑，雙手插在口袋裡，姿態悠閒得像是在散步。“別這麼緊張，我們只是聊聊。說到底，我也只是你而已。”

“別用這套話術來混淆視聽，”張晨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卻閃爍著不安，“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想讓我做什麼，但我不會讓你得逞。”

“哦？那你覺得我想讓你做什麼？”映象張晨挑起眉，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感興趣。

張晨張了張嘴，卻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所有的思緒都像是被攪動的水流，難以理清頭緒。自從踏入裂隙，他經歷了太多的幻象和迷茫，真實與虛幻早已模糊不清。他開始質疑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否存在，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擁有“存在”的資格。

“你不敢說，因為你心裡清楚答案。”映象張晨笑得更深了，那笑容裡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篤定，“你一直在逃避，張晨。你以為你的掙扎會讓你變得高尚，但實際上，你只是在繞圈子罷了。”

張晨的拳頭緊握，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真的在逃避，那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嘲笑我？還是繼續逼我走向深淵？”

“嘲笑？”映象張晨輕輕搖頭，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不，我從不嘲笑你。事實上，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確的選擇？”張晨冷笑，“你所謂的‘正確’就是讓我屈服，是嗎？”

映象張晨沒有回答，反而伸出一隻手，指向張晨的胸口。“不管你承不承認，那裡有一個真相，你一直在試圖忘記它。但你知道，它從未真正消失。”

張晨的呼吸急促起來，像是被那句話點燃了某種隱藏的情緒。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發現霧氣開始向他腳下湧來，將他牢牢地鎖在原地。他的胸口傳來一陣隱隱的刺痛，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滲透進他的內心。

“不可能……”他用力搖頭，試圖驅散那些不安的情緒，“這都是幻覺！都是假的！”

“假的？”映象張晨輕聲重複，眼神變得更加銳利，“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的？”

張晨愣住了，他想開口反駁，卻發現自己的腦海中空無一物。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已經記不起“真實”是什麼樣的感覺。所有的記憶都像被打散的拼圖，拼湊不出任何清晰的影象。

就在這時，霧氣突然劇烈翻湧起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遠處緩緩浮現。那是一個龐大的存在，形狀模糊不清，但卻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張晨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幾乎無法站穩。

“這是什麼？”他顫抖著問道。

映象張晨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靜靜地注視著那個黑影，聲音低沉卻清晰：“這是你的選擇，也是你的終點。”

“什麼終點？”張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

“接受，或者拒絕。”映象張晨轉頭看向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如果你接受它，你就會明白一切。如果你拒絕，它會將你徹底吞噬。”

黑影越來越近，那種沉重的氣息幾乎讓張晨窒息。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但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他渴望找到答案，卻又害怕面對真相。那種掙扎幾乎將他撕裂。

“時間不多了。”映象張晨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選擇吧，張晨。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張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父親的背影、朋友的離去、裂隙中的掙扎……這些記憶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複雜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