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麻湖集輕鬆買菜 大隊部劍拔弩張(第3/5 頁)
能穿著軍裝到元妙觀去當道士。這還要問嗎,她不是潛伏的特務是什麼?”
沒有一個人吭聲。
高翠蘭看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盯住自己,知道事情不妙。便問一句:“我是穿著軍裝去的元妙觀,怎麼就犯法了?”單組長道:“你也不用解釋,越圖越黑。”他對身旁的人道:“這就是文化大革命的偉大之處,讓我們抓到了隱藏很深的階級敵人。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要把她帶到群專指揮部去,我還要直接向縣裡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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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營長見他這樣就定了案,實在沉不住氣了,道:“單組長,你也讓她把話說完,這軍裝到底是怎麼回事?”單組長道:“我說你階級覺悟高呢,你還不明白,還想聽她狡辯?”民兵營長壓低聲音對他道:“不是聽她狡辯。既然她承認穿著軍裝進的廟,就應該問她在哪裡當過兵,是個什麼級別的特務,才好向上級彙報。”
單組長這才點頭道:“也好。”便問高翠蘭:“既然你已經承認穿著軍裝進的廟,那就老實交代,在哪裡當的兵?什麼職務?誰派你到大蓬山來的?你的上線是誰?下線是誰?具體有什麼任務?搞了那些破壞活動?一一交代清楚。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明白嗎?”
高翠蘭雖然聽不太懂這些話的意思,但他知道單組長是在想借軍裝的事謀害自己。想了想,隨口答道:“明白。你讓我先說哪一條?”單組長道:“你按照我講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
高翠蘭道:“沒有的就不用說了吧?”單組長道:“什麼沒有?”高翠蘭道:“比如你問我,在哪裡當的兵,我沒當過兵;誰派我到大蓬山來的?沒人派我,自己去的。還有這‘上線是誰’,什麼意思?”
那個記錄員道:“上線,就是問你的領導。”高翠蘭道:“明白了。上線是莊大爺,下線就是狄姑了。還有,你問我搞了哪些破壞?生產隊裡給我們飯吃,人總要憑良心的,怎麼敢去搞破壞?”
民兵營長見善組長的臉拉得老長,指著高翠蘭道:“一派胡言,你說沒當過兵,怎麼會有軍裝?”高翠蘭道:“沒當過兵就不能有軍裝嗎?你們不提軍裝的事,我還不傷心;提起這身軍裝,我心裡就特別難過。你們這是故意逼我呀!”說著話,新事、往事、辛酸事一起湧上心頭,不由得大哭起來。
民兵營長覺得奇怪,單組長倒是來了興趣。對旁邊的人道:“看,戳到她疼處了吧?”又對高翠蘭道:“哭什麼哭,哭也沒用,你必須老老實實交代!”
高翠蘭哭一陣子,然後抹了抹淚,道:“那軍裝、是解放軍給的。”民兵營長道:“解放軍給你的,你還哭什麼?”
單組長莫名其妙,道:“解放軍怎麼會給你軍裝?”他眼睛轉了轉,又問:“噢——難道你是解放軍的逃兵?”高翠蘭道:“這件事你們不逼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實在難以啟齒。”單組長沒聽懂“啟齒”的意思,忙道:“說的是呀,還有什麼比當逃兵、當叛徒更羞恥嗎?奇恥——大辱呀!”
高翠蘭這時又氣又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問道:“什麼逃兵?我講過沒當過兵,怎麼會是逃兵?”單組長盯住她道:“咳——竟然耍起脾氣來了。既然不是逃兵,那到底怎麼回事,你總得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高翠蘭剛才大哭了一場,那是真情的流露,可是現在要她說出軍裝的來歷,她還真要動動腦筋,總不能說自己在山上一覺睡了一千年,衣服都糟化沒了吧?她在哭的時候已經想著要編一個合適的理由。
於是慢慢道:“我家是丘城縣高老莊人,父母年邁,只有我一個女兒,便招贅一個上門女婿,比我大了十幾歲,是個呆子,不會幹活。父母去世後,家中一貧如洗,那呆子也過不了缺衣無食的日子,居然去當了和尚。我在家又苦苦熬了幾年,房子壞了,沒法修。也看破了紅塵,就想著還是出家為好,一了百了。後來打聽到大蓬山有個女道觀,便去投奔。沒想到被人指錯了路,跑到張公嶺,劍鋒山上去了。那裡山高路險,連個人影也不見,在上面找不到了回頭路,我爬出了山頭,又遇到了山澗,一連七天七夜,累困了就睡,醒過來就爬,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都沒有走出那座山。後來身體著實不行了,一腳沒踩住,便從山上摔了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高翠蘭想起當年在劍鋒山上的情景,不免又“嗚嗚”哭了起來。
在座的人都被她的講述所感染,連單組長的聲調也變低了。他問道:“後來呢,是誰救了你?”高翠蘭把眼淚擦乾,長出了一口氣:“後來大炮的聲音把我震醒了,我哪裡知道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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