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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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蘇素不敢抬頭再去看他們，這一番話，她像是在說給蘇滿堂和蘇見臣聽，又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esp;&esp;她要說出來，讓他們和自己知道，知道她到底有多麼的可惡和罪孽深重。

&esp;&esp;“爸，大哥，殷囬後來和我說，他說他想要走出去了，走出彷彿地獄般的這個家和魔鬼一般的我。”

&esp;&esp;這句話說完，蘇素沉默了許久才接著說了下去：“我讓他走了，可是……我明明讓他走了，卻在我決定自殺的那天，又一次的把他叫了回來，讓他和我一起吃最後一頓飯。”

&esp;&esp;那頓飯是她自私的想在離開前再看看殷囬。

&esp;&esp;“我明明知道”蘇素從來知道自己又多自私和可惡，“知道以殷囬的敏銳程度，肯定會發現我的不對勁，可我還是把他叫回來了，也還是在選擇在那天自殺。”

&esp;&esp;“我猜到第一個發現我屍體的，應該是殷囬。”

&esp;&esp;蘇素抬眼木然的看向頭頂上的天花板：“我清楚如果我在和殷囬見面後就自殺對他來說會是多大的陰影，也清楚殷囬要是看到我死在他面前，他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的話會成為一個怎樣的夢魘，或許…殷囬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esp;&esp;或許，殷囬這一輩子就會定格在見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了。要是她真的死了，那遺書中所傳達的這是我自己最後的選擇，不是你的錯這一訊息，根本不可能讓殷囬真的釋然。

&esp;&esp;蘇素想，她明明都不瞭解殷囬，可唯獨這一件事，她無比清楚和篤定。

&esp;&esp;可是———

&esp;&esp;“可是我還是這麼做了。”蘇素自嘲一笑，“我還是這麼做了——”

&esp;&esp;她選擇讓自己的兒子親眼見到她母親掙扎一生後依舊死亡的模樣。

&esp;&esp;她對殷囬向來是如此狠心的。就算在給殷囬的遺書裡寫著對不起，但是到了最後，到了最後………她還是選擇對不起他。

&esp;&esp;她從來沒有對得起過殷囬。

&esp;&esp;因為想解脫，因為太想能夠徹底解脫這一切了，所以在生命盡頭做出的最後一個選擇，依舊如此。和這二十幾年裡的每一個選擇都一樣。

&esp;&esp;“所以，”蘇素果然看到了蘇滿堂和蘇見臣臉色是自己想象中的神情，“他還是我兒子嗎？”

&esp;&esp;我還是他的母親嗎？

&esp;&esp;“你怎麼會”蘇滿堂手上的柺杖因抖動與地面摩擦出的聲音此刻無比的清晰，“怎麼會這樣”

&esp;&esp;“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心”蘇滿堂的手重重拍在了床板上。

&esp;&esp;蘇見臣則是一言不發。

&esp;&esp;蘇素閉上了眼睛，“所以，這是最好的結果，我沒有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以後我們也不必再見，就讓殷囬當沒有我這個母親。”

&esp;&esp;沒有這樣的母親，不用那樣的父親，從今以後，徹徹底底的走出這個地獄。去踏踏實實在看人間的喜樂，去感受他從未感受過的幸福，和那個孩子一起。

&esp;&esp;蘇見臣扶起蘇滿堂，“爸，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素素也剛醒也要多休息。”

&esp;&esp;都是誰造的孽，那樣好的一個孩子，那樣的一個孩子，到底憑什麼遭受這些？

&esp;&esp;蘇滿堂心裡難受的緊。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面對剛從鬼門關走出來的女兒，面對二十幾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的女兒，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esp;&esp;蘇滿堂沉著臉一言不發，走到了門口。

&esp;&esp;“素素，”蘇見臣說，“這些年來，你經歷了什麼變成這樣，我不知道，所以也沒資格去指責你的所作所為。”

&esp;&esp;“但是，小囬也不是活該要承受這些的。你犯的錯不是你說當沒有你這個母親，便一筆勾銷了。”蘇見臣替蘇素捻好了被子，“傷害了人，就應該去道歉和竭盡全力彌補——不是躲起來，騙自己說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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