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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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子爭跟外婆擠在逼仄的小房子裡,靠著老人微薄的退休金過日子。
&esp;&esp;沈秀珠不常回來,就算回來也是帶著不同的男人,她要麼向老母親伸手要錢,要麼就去威脅程家耀。
&esp;&esp;八歲那年,一輛勞斯萊斯艱難地開進了只有單輛車能透過的小巷,停在破舊的小區前,來的人說要接程子爭回程家。
&esp;&esp;怯怯的程子爭躲在他外婆王心蘭的背後,拽著老人家的衣角不肯走。
&esp;&esp;王心蘭深知外孫跟著她這個病弱的老太婆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的,只好狠下心勸孩子回程家去。
&esp;&esp;年紀還小的程子爭抹著眼淚,告別外婆回到了程家。
&esp;&esp;在程家人的眼中,程子爭是可有可無的透明人。
&esp;&esp;寄人籬下的日子連吃飯都是低著頭的,就算是哭,也只敢在深夜縮在被子裡捂住嘴巴偷偷哭,生怕說錯一句話,惹得別人不高興。
&esp;&esp;小孩子很少會有惡意,所以大人們天然地寬容小孩子,會覺得“他才幾歲又不是故意的”。
&esp;&esp;更何況,也不看看程子爭是什麼身份,能被接回家認祖歸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esp;&esp;孤立推搡搶東西,這種怎麼算霸凌呢?只是小孩子間的打鬧罷了,是程子爭他自己太怯懦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esp;&esp;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esp;&esp;可他們不知道,小孩子如果作惡起來,會比大人還過分,帶了天真和無知的惡毒比鬼還可怕。
&esp;&esp;當時正值暑假,程家有兩個小孩。
&esp;&esp;一個是程子爭同父異母的弟弟程建宇,還有一個是他們的堂哥,程家耀妹妹的兒子盧思康。
&esp;&esp;盧思康大他們三歲,仗著油嘴滑舌頗得大人們的喜愛,平時就愛唆使著程建宇處處針對程子爭。
&esp;&esp;那天程家來客人了,程子爭從客廳出來,一個人躲在花園的角落裡。
&esp;&esp;他垂著腦袋,偷偷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
&esp;&esp;他不想待在這裡,他想外婆了。
&esp;&esp;客廳裡有很多人,都是一些程家生意上的夥伴。
&esp;&esp;他不認識那些人,木訥地站在一旁。
&esp;&esp;那些人也不認識他,有人詢問是誰的孩子,程家耀說是鄉下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媽媽剛去世,看他可憐,就趁暑假接過來玩幾天,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esp;&esp;客人們哈哈一笑,連聲說程總真是善心。
&esp;&esp;“喲,這不是那個誰嗎?”花園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esp;&esp;程子爭攥著鞦韆的繩子,抿了抿唇。
&esp;&esp;盧思康帶著程建宇走了過來。
&esp;&esp;他比程子爭高了半個頭,皮肉緊實,整個人看上去很肥壯。
&esp;&esp;他一向在大人面前裝得乖巧,一口一個子爭弟弟叫得親切,私底下卻對程子爭說話難聽得很,什麼小賤種小雜種野孩子張口就來。
&esp;&esp;盧思康傲慢地走到程子爭面前,“喂,小賤種,誰允許你坐我的鞦韆了?”
&esp;&esp;爸爸媽媽說了,程子爭只是舅舅年輕時不小心犯下的錯誤,一個外來的野種而已,不要跟他玩,也不用給他什麼好臉色,以免沾染上不乾淨的習氣。
&esp;&esp;程子爭垂下眼睛,從鞦韆架子上下來,極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你坐吧。”
&esp;&esp;盧思康冷嗤了一聲,道:“你都把鞦韆弄髒了誰要坐啊。”
&esp;&esp;說罷,他抬起沾了泥的腳,直接在鞦韆碾踩了幾下。
&esp;&esp;乾淨的木質鞦韆板上登時多了幾個骯髒的腳印。
&esp;&esp;他惡劣一笑,居高臨下地命令道:“你快點把鞦韆擦乾淨,不然我就告訴舅舅了。”
&esp;&esp;程子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