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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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破敗逼仄的小店空氣不流通，昏暗潮溼，每個架子都被配件零件擠得滿滿當當，邊邊角角放了不少空的機油瓶。

&esp;&esp;店鋪門口有幾個半大的小孩在玩，一個高瘦的少年半蹲在一輛舊摩托面前。

&esp;&esp;他微彎著腰，滿手都是機油，臉也蹭上了髒汙，但少年的眉眼中沒有一點不耐煩，拿著扳手認真地在擰螺絲。

&esp;&esp;程子爭盯著遠處的人，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esp;&esp;過了一會，從裡面出來了一個趿著拖鞋的中年男人。

&esp;&esp;看到門口還停著兩輛腳踏車，男人一出來就吼了幾句，從架子上抓了個空的機油瓶就往少年身上砸。

&esp;&esp;男人嫌他幹活慢，語氣刻薄，幾乎是頤指氣使的態度。

&esp;&esp;少年的眉眼平淡，臉上始終沒有別的情緒，安靜又專注地繼續修手裡的車。

&esp;&esp;程子爭走那條路的次數逐漸多了起來。

&esp;&esp;那一片的老樓擠了很多戶人家，路邊有好幾個垃圾桶，有時候生活垃圾處理得不怎麼及時，時常會有流浪貓狗出沒，在那裡翻著垃圾覓食。

&esp;&esp;有一次，他碰到了流浪狗。

&esp;&esp;黃色的野狗渾身髒兮兮的，似乎是剛翻過垃圾桶，全身毛都打綹了，可怖的蘚一塊接著一塊地賴在面板上，仔細看上面還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蝨子。

&esp;&esp;還沒等程子爭反應過來，轉角處又冒出了一隻黑狗，兩隻狗一前一後，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esp;&esp;黃狗呲著牙，衝著程子爭吠了幾聲。

&esp;&esp;黑狗的眸色漆黑，它露出犬牙，尾巴下垂，發出嘶嘶的聲音。

&esp;&esp;程子爭很清楚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他曾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噩夢。

&esp;&esp;兩隻狗朝他逼近了幾步，彷彿下一秒就要咬上來。

&esp;&esp;逼仄狹窄的小巷沒有任何遮擋，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防身。

&esp;&esp;他對狗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esp;&esp;那些刻意遺忘的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湧進他的腦袋裡，將人溺斃在其中，動彈不得。

&esp;&esp;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些恥笑和咒罵，回想起腥黏的血濺到臉上的噁心感，小腿處的骨頭一瞬間抽疼，似乎是回憶起了被撕咬的刻骨疼痛。

&esp;&esp;喉頭湧上一陣腥甜，程子爭的眼眸變得漆黑，後背一下子溼了。

&esp;&esp;他的手心不住地往外冒著汗，攥著拳頭的骨節發白。

&esp;&esp;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跑的時候，一個高瘦的少年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esp;&esp;少年手上拿著一根樹枝棍子，擋在他的面前，幫他趕走了兇狠的野狗。

&esp;&esp;他的頭髮被汗打溼了，側臉有點髒，鼻尖上沾了一點機油，似乎上一秒還在修摩托。

&esp;&esp;“謝謝你。”這是程子爭跟聞柏聲說的第一句話。

&esp;&esp;聞柏聲把手裡的棍子遞給他，神色冷淡，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esp;&esp;“這裡經常會有流浪狗，用棍子可以趕跑它們，送給你。”

&esp;&esp;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但程子爭在心裡記了好多年。

&esp;&esp;雖然聞柏聲可能早就不記得了。

&esp;&esp;後來上了高中，兩人進了同一個班，他每次去接水的時候都能在紅榜最上面的地方看到了聞柏聲。

&esp;&esp;程子爭想成為最好的第一名，所以聞柏聲成了一個很好的目標。

&esp;&esp;他不覺得他關注聞柏聲是因為同病相憐，那個詞聽上去太沒勁了。

&esp;&esp;他們是很像的人，在灰暗的地方里自律向上。

&esp;&esp;程子爭始終相信，他和聞柏聲以後會過得很好，他們都會成為更好的人。

&esp;&esp;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