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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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拉斯加海關的工作人員聽說他們從溫哥華來,感嘆他們有追求,接著聽說全程僅陸呈錦一人開車,感嘆他有追求得沒邊兒。
&esp;&esp;管文蓁深有同感,覺得哥哥四捨五入近叄十的人,實比她更年富力強具有冒險精神。
&esp;&esp;她在酒店翻看手機相簿。
&esp;&esp;發明照片定位功能的人太偉大,造福她這種不帶腦子的過客。
&esp;&esp;她在谷歌挨個檢索地名,企圖推導他們完整的行跡。但很多地方她經過時覺得不值一提,根本沒拍照。
&esp;&esp;她裹上羽絨服推門出去,走到陸呈錦身邊詢問:“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們車子打不著火的地方叫什麼?”
&esp;&esp;陸呈錦在調整相機引數。
&esp;&esp;他穿著黑色羽絨派克,工裝褲和工裝靴,像殺手架著炮狙擊漫天極光。
&esp;&esp;“tok。”他回答。
&esp;&esp;“車子陷進雪裡那裡呢?”
&esp;&esp;“grandprairie。”
&esp;&esp;管文蓁忽然傷春悲秋,惋惜那些沒能留下的記憶。
&esp;&esp;她從後摟住陸呈錦:“謝謝哥哥。別的景點我可以自己去,但這條路我自己肯定不會來,哥哥也不會再開一次了,所以我們路上看到的所有都是一輩子只看一次的風景。”
&esp;&esp;陸呈錦回過身與她擁抱:“也不一定。我們可以把車留在費爾班克斯,等你暑假再開回去。”
&esp;&esp;“別吧。”她猛地抬頭,眉心都皺出豎紋:“我放假你也放假嗎?你怎麼不用上班?你還是努力工作吧。我暑假要回國呢,你小姨說帶我去歐洲玩,我估計考完期末就得回去辦簽證。”
&esp;&esp;陸呈錦笑:“到時候再說。”
&esp;&esp;管文蓁在阿拉斯加玩得起飛時,陸照淵在紐約實習。
&esp;&esp;國內六邊戰士在華爾街依舊面對亞男困境,儘管他已是鑲鑽的裙帶關係。
&esp;&esp;他心裡不平衡了:人家過得什麼日子?他過得什麼日子?
&esp;&esp;他爸永遠給他打雞血: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esp;&esp;從前他覺得很有道理,如今覺得沒什麼道理,他為什麼要卷?他難道在為自己的理想抱負奮鬥嗎?
&esp;&esp;不,他是在為他的遺產奮鬥。
&esp;&esp;誰叫他沒媽呢。
&esp;&esp;有媽會怎麼樣?
&esp;&esp;去年後媽試管雙胞男嬰,同步在灣區買下15房產——既然確定要小孩留美,當然越早送出去越好啊,不然不適應歪果文化怎麼辦呢?
&esp;&esp;有沒有人想過他怎麼辦!
&esp;&esp;陸照淵這一番苦水先傾訴給他遊戲裡的師父。
&esp;&esp;‘師父’真身系小鎮做題家出身的一線城市打工人,完全無法和一線城市出生的留子共情,犀利點評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痛苦是多少人得不到的機會?”
&esp;&esp;陸照淵沉默,過兩天打電話給管文蓁:“…和窮人沒有共同語言。”
&esp;&esp;管文蓁聽這開場白,已經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
&esp;&esp;但此時是凌晨四點,她沒睡是因為她阿拉斯加時差沒倒過來,陸照淵沒睡或許真有要事。
&esp;&esp;她警惕地等待下文,萬萬想不到陸照淵聲淚俱下,十分鐘單口論述他如何缺愛。
&esp;&esp;語調似雲霄飛車時上時下,顯然是喝高了。
&esp;&esp;“你懂嗎?他們對於我來說都是唯一,但我對他們都是其中之一。”
&esp;&esp;“我不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也不是他們最喜歡的兒子,但我沒得選!我還能再找個爸找個媽嗎?”
&esp;&esp;“我以前覺得我奶最喜歡我,但不是,我奶最寶貝的大孫子是陸世鏡,然後才到我,現在陸世鏡有兒子了,我也跟著順一位挪他兒子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