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念(第3/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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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隨著御史大夫的一封檢舉，幾位大儒悉數下獄，皆為重罪，甚至勾連謀反，其中包括皇帝為太子時的太傅趙攸，這鏡花水月的君臣意氣，瞬間零落成泥。
&esp;&esp;那一天錦章宮下著驟雨，皇帝跪在庭中，滂沱的雨水打溼了玉冠十二旒，他聲音嘶啞地求他的母后：
&esp;&esp;“阿孃，求您放過兒子的太傅。一切罪責，皆因兒子年輕氣盛，誤入歧途，與旁人無關。”
&esp;&esp;太后居高臨下地執傘，遮住了他頭頂的天光，雨不再落到他臉上，取而代之是太后冷冽、冰冷的眼神。
&esp;&esp;上一次這麼仰望太后時，他還是東宮開蒙的童子，阿孃那時對他那樣溫柔，撫著他的面頰吟唱高祖徵天下時的凱歌，她說：
&esp;&esp;“霽兒呀，娘為你籌謀到這天下，因為娘希望你如高祖一般，建立不世出的功業。”
&esp;&esp;此時此刻，雨水裡化開記憶裡阿孃溫柔的面容，袒露出太后冷酷殘忍的殺伐，她俯瞰逼視著李霽：
&esp;&esp;“皇帝，哀家是為你爭來了天下，可是哀家膝下可不只有你一個姓李的兒子！”
&esp;&esp;今日是佳節，同樣的宮闕，歌舞昇平，渾不見半年前那場驟雨的影子。同樣驟雨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改革，至今仍身陷囹圄的蒼老太傅，和少年指點江山的意氣，好像都無影無蹤。
&esp;&esp;李霽佇立在錦章宮門前，雕樑畫棟，好個錦繡樓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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