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誰人問我是與非(六)(第3/4 頁)
前的景物,在他的眼中這座世界自然不只是一座座的孤島,而是有無數的靈氣化作鎖鏈和絲線貫穿與連線著這個世界的所有島嶼和海域,而在所有島嶼之上、所有的王朝之間,甚至所有武道修行有成的人身上,還有所謂名之為氣運的虛無縹緲的氣息存在,那些好似雲煙的氣象落入井舜和寧愚的眼中便昭示著這座天地的未來。
其實井舜離開光明島來到此處面見寧愚的時候,便早已明白了寧愚真正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麼,也知道到了此時自己已經再無任何可能勸說寧愚回頭,當年在寧愚率領魔軍去往奇星島之前,他們同樣有過一次見面和談話。
雖然結果並不理想,而且由於那時井舜並沒有預料寧愚會失心瘋到以真身前往光明島與自己一戰,所以大戰落幕之後井舜不得不沉睡數十年的時間,這也才有了後來奇星島孤立無援傾覆沉淪的下場。
寧愚這個人一旦認準了要去做的事情就絕沒有放棄和回頭的可能,可以說是固執也可以說是一意孤行,但誰也無法去指摘寧愚的對錯。
因為他的這一生似乎就從來都沒有做過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而那些在他人眼中決計無法原諒和寬恕的事情,其實都自有其道理在背後支撐,而這些別人興許聽不進去的道理就是寧愚如今所一步步夯實的道路,最終如果真的如他所願地走到了所謂的未來去,也許那時的人們倒還要覺得寧愚的所作所為都情有可原。
可井舜知道不是,有些事情的是非對錯不是交由時間去評判就可以的,就像死亡也像離別,如今的汪洋之上多少的戰火和骨血都要化作寧愚命運的枷鎖,或許這也是寧愚在走出秦山之前還要見一面顧枝的緣由吧。
即便寧愚再不肯承認,但井舜知道,寧愚還是選擇了顧枝作為自己未來道路上的繼承之人,如果真的到了寧愚所祈盼的遠方去,那麼顧枝就會是那個取代光明皇帝的存在,只是現在的顧枝還是太過稚嫩,而寧愚已經無法再等待。
井舜身上的青色長衫不知何時染上了金色,而他的氣勢也渾然一變,雖然還是那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模樣,但不知為何便有了讓人不敢直視的氣魄,甚至不由自主地就要叩首在地俯首稱臣,而其實這一次井舜離開光明島根本沒有打算動用光明皇帝的力量,但因為他已經和那份力量共處了兩百年,所以即便他只是運轉自己的修為,也還是自然而然有了光明皇帝那份君臨天下的氣勢。
寧愚抖了抖袖子,在他們站立的腳下,汪洋大海掀起了萬丈波濤,那些化作高山的海浪好似竭盡全力地要去天上和雲海為伴,寧愚的身影隨之拔高而去,漸漸地懸停於天地之間的某個界限。
曾經在遠古時期,在這裡便是光明和混沌分離的地方,而寧愚置身於此,就像是化身為了那個創造世界的造物主,他身穿紅袍神明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滄海間渺小如一粟的井舜。
寧愚朗聲開口,聲音好似雲海深處天穹盡處傳來的神言:“是非對錯,誰來問我?”
井舜抬起腳輕輕一踩海面,然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站在了寧愚的身前,在這一刻一座無形的疆域被劃分開來,寧愚和井舜身處於天地間的一座脫離所有海域和空間的秘境中,這裡山川湖海亭臺樓閣飛鳥走獸應有盡有,但唯獨沒有人的存在,只有井舜和寧愚相對而立。
寧愚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便不再言語,他伸出手示意井舜儘管施為,井舜似乎最後嘆息了一聲,然後他的面容神色就淹沒於無邊無際的璀璨金色光芒中,在這座秘境天地裡升起了熾熱燦爛的烈陽,井舜抬起手指輕輕點出,一道由雲霧和光亮交織而成的光柱便落在了寧愚的身上,避無可避也躲無可躲。
寧愚沒有打算躲避,他只是先前踏出一步,然後無窮無盡的黑暗就從他的腳下席捲而來,將那籠罩整座天地的光亮都擦去,也將撲面而來的光柱掃開。
其實所謂的光明和黑暗都不過是寧愚和井舜隨意為之的氣象罷了,你井舜既然身比烈陽,那我寧愚就當那陰暗鬼祟的黑夜好了,非要來個爭鋒相對你死我活。
井舜將自己的身影墜入黑暗中,然後就有無數星辰點亮,寧愚只是伸出手一攪,那些星辰的運轉就難以自控地混亂起來,彼此碰撞散作塵埃,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此起彼伏,然而那些數之不盡的星辰卻生滅不止,無論寧愚毀去多少,便又會有多少的星辰重新鋪滿夜空。
寧愚卻搖搖頭說道:“井舜,如果你覺得自己依靠當年的修為就可以殺了我的話,那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雖然你我都不是真身在此,但別忘了當初在光明島上我可是差點就毀去了你兩百年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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