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世間有道理何在(一)(第3/4 頁)
的神仙一般,早非常人可以抵擋的。所以不怪齊境山這個成名多年位列天坤榜的武道宗師就這三兩下慘敗於顧枝的手中,不說於琅覺得自己可能連顧枝一招都接不下,難道所謂的天坤榜登頂之人,就算是全部聯手,就能擋得住顧枝了?
魚姬卻搖了搖頭,於琅很快察覺到異常,湊近了魚姬低聲問道:“他身上有傷?”魚姬點點頭輕聲說道:“所以他不會出刀,雖然對付一個齊境山確實不足以讓他出刀,但也不用像現在這麼勉強。”
且不說顧枝就用兩拳打敗了齊境山算不算得上“勉強”吧,但今日顧枝的全力出手卻是有目共睹的,至於緣由,於琅和魚姬都心知肚明,根本無需多言。
遠處山崖的凹陷中,齊境山的雙眼被遮掩在披散下的長髮下,始終一副讀書人打扮溫文爾雅的武道宗師此時可謂是狼狽不堪,渾身衣衫破碎,賴以安身立命的神兵長槍頹然折斷碎裂在腳邊,血液從他身上的經脈破損處流淌而出,落在地上便滲進泥土裡。
齊境山嚥下口中抑制不住的鮮血,抬眼看向顧枝,聲音沙啞顫抖著說道:“殺了我。”
顧枝此時終於將視線重新落在身前這個從來都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武道宗師身上,顧枝的眼神淡漠,雖然臉色蒼白可是他的雙眼依舊那般璀璨明亮,絲毫也沒有頹唐和衰敗,齊境山能夠感受到顧枝並非全盛姿態,可即便如此,顧枝甚至都無需出刀,齊境山就已經落敗了。
顧枝神色平靜地看著齊境山,可是從他身上逸散出的真氣卻那般磅礴壯闊,就像是翻湧的無邊汪洋,顧枝緩緩鬆開握住齊境山脖頸的手掌,可是那股窒息的感受卻愈加強烈地加持在齊境山的身上,令他動彈不得,顧枝拍了拍手掌,似乎不願意那些塵埃汙染了他的手指,他輕聲問道:“齊境山,我再問你一句,你為何還要來此尋黃先生的墓?”
顧枝抬起頭直視著齊境山那深邃幽暗的眼眸,走近了一步低聲問道:“究竟是心懷歉疚,還是想來為所有的往事蓋棺定論,然後從此你齊境山便不是需要自省自辯的欺師滅祖之徒,而是大道光明的武道宗師了,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齊境山啐了一口,漆黑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下,他倔強地昂著頭,沙啞著聲音重複道:“殺了我。”
顧枝搖搖頭,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不會歉疚的,因為你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你計較那些自以為的親疏之別,也對所有視你為無足輕重的事情耿耿於懷,這樣的你,不說武道登高君臨天下,甚至連一個讀了蒙學的孩童都不如,年歲漸長了,便知曉曾經那些以為無法承受的磨礪都是為了如今更好的選擇,哪怕你始終覺得那些大人當初做的不對,或者不夠好,但是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予你重生的人究竟為你做了多少?”
曾經那個飢腸轆轆的小乞丐能夠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武道高峰,其中多少艱險磨難自然冷暖自知,但若沒有當年黃草庭在街角救下幾乎就要凍死餓死的他,如果黃草庭沒有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那麼還會有現在的齊境山嗎?也許機緣巧合之下,人生依舊能夠大不同,可是難道因為他齊境山覺得黃草庭當初做的不夠好,所以就可以去仇恨去埋怨,甚至最終黃草庭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只為了去告訴當年那個小乞丐,是黃草庭做的還不夠,可是齊境山呢,有什麼資格再去居高臨下地指責和辱罵?
齊境山依靠著身後凹陷的山崖,體內的骨骼和經脈再也支撐不住,在顧枝的真氣威壓下開始寸寸斷裂,齊境山癱坐在地上,他的肩頭垮了下去,就連腦袋也再難抬起來,顧枝幹脆坐在了地上,他看著齊境山繼續說道:“你知道黃草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齊境山劇烈地咳嗽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再無氣力,顧枝便自顧自地說道:“黃草庭,他曾是玉乾海域一座島嶼王朝中的狀元種子,他曾是這座驅瀑宗萬眾矚目的小師弟,他曾是一座島嶼武林的盟主,他還曾是一個王朝武道的奠基人,他走遍了這座汪洋的所有地方,他在武道之路上遠去千萬裡卻還始終不忘腳下,他為自己選擇的埋骨之地是當初覆滅的奇星島,他想要死在舉世無雙的魔君手中,為百姓而死總算是不枉此生,最終他活了下來,他本該享受萬般尊崇,可他只是在巷子裡開了一間小小的武館,那些前來習武的孩子就是他最後的記掛了。”
顧枝吐出一口氣,他掌心按住腰間的刀柄,於是那些漸漸鋪滿了整座驅瀑宗舊址的真氣就多了幾分鋒芒,顧枝輕聲說道:“他活了許多年,也應該再活得更久些,壽終正寢安然長眠。”顧枝突然笑了起來,低聲呢喃道:“他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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