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誰來辯我善與惡(一)(第2/4 頁)
便領著孩子們坐在另一處屋簷下,輕聲細語地講解著那些晦澀難懂的聖賢文章。
顧枝坐在一塊劈斬開來的木樁上,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編著手中的草繩,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淌下,可是他恍若未覺,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雙手的動作越加嫻熟。
耳朵裡傳來了不遠處言奇講述聖賢書籍的聲音,還有孩子們時不時疑惑好奇地詢問,言奇都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還要藉此延伸,多說些旁人的註解和自己的感悟,只是最後都會告訴孩子們不必完全照著自己的想法去思考,而要琢磨出自己的理解來。
顧枝雖然沒有刻意去聽,卻還是將所有的對話和交談都納入了耳中,覺得挺有趣的。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時近正午,虛掩的院門被一腳踹開,在那個大喊的聲音響起之前,低著頭的顧枝就已經知道了定是那個少女白念媛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喊道:“今天打到了好大一條魚,小奇子,熬口魚湯來喝。”
言奇正要送那些孩子們回家去,聽見了這聲喊,又看見孩子們眼底的促狹,言奇一下子臉色便紅了,不去理會白念媛自顧自的大喊大叫,趕著孩子們離開了小院。
白念媛拎著手裡的魚走向灶房,看見了那個坐在屋簷下不言不語的年輕人,白念媛撇了撇嘴,若是顧枝抬起頭看見了,便一定知道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少女又在嫌棄自己身為一個男子居然這般病弱沒用了,其實言奇也時常受到這般眼色的招待,顧枝都習以為常了,也不知道與白念媛一同長大的言奇為何到如今還總是那般慌亂和驚詫。
言奇跟著白念媛走進灶房,白念媛嗓門大,吵著要將這條大魚怎麼好好料理一番,言奇的聲音溫和些,時不時就被白念媛的吵鬧淹沒下去,顧枝聽不真切。
過了片刻,手藝實在太過糟糕的白念媛不情不願地被言奇推出了灶房,炊煙的味道很快升騰而起,白念媛蹲在灶房外的柴堆前挑選著,嘴裡還絮絮叨叨嘟囔著什麼,估摸著是又要鬧著去山上打獵了。
在柴火噼啪作響的聲音裡,院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還有老黃牛慢悠悠的呼喘聲,顧枝終於直起身子抬起頭來,手邊又堆滿了編好的草繩。
帶著草帽的言端仁走進小院,將老黃牛牽進了院門旁的棚子裡去,老人看了一眼,發現那兩隻豬似乎已經吃好了飯,言端仁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然後看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眼神少了初見時的淡漠和疏遠,卻也談不上親近。
看見年輕人又禮數周到地站起來拱手行禮,言端仁擺擺手,沒有多說什麼。
白念媛看著了言端仁,便跳起來嘰嘰喳喳地說自己今日在河裡是怎麼打到了一條大魚,然後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要讓言端仁點頭准許自己再去山裡打獵一次。
可是因了前段時間上山打獵不管不顧的少女回來一身傷,所以言端仁現在的說不上都不肯點頭了,惹得少女最後又生起悶氣來,嘟著嘴惡狠狠地說以後再不從酒館裡偷好酒回來給叔爺喝了,言端仁不為所動,就是不點頭。
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待得顧枝將編好的草繩收拾起來,言奇也從灶房裡端著熱騰騰的午餐走出來喊著吃飯了。
顧枝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去,只是瞧見了重新走進灶房去的言奇的背影,顧枝便突然毫無徵兆地頓在了原地,那股敲打著腦海的疼痛感又突如其來,彷彿有千萬根細針穿梭在他腦海的經脈之間,橫衝直撞,更要掀動血脈的奔湧,拍打著心底都隱隱作痛。
顧枝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下意識地伸出手倚在牆壁上,低下頭大口喘息著,可是那股疼痛卻如何都抑制不住,在腦海中那些支離破碎的浮光掠影裡,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總是坐在灶房裡背對著自己的魁梧身影,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去走近,似乎不過只是自己的一片夢幻泡影。
言奇走出灶房,看見了似乎又再次病發的顧枝,連忙喊了一聲叔爺,然後便當先跑到了顧枝的身邊,雙手拍打著顧枝的肩膀和後背,急切問道:“沒事吧?”
言端仁走出屋子,看見了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顧枝,老人走上前去,扶起顧枝的身子,仔細看了看年輕人的臉上神色,輕聲說道:“如果想不起來就不要去勉強。”
這段日子以來,雖然大多數時候顧枝都並無異樣,可也會時不時就這樣突然疼痛難忍,應該是那些被掩埋的記憶又在喧囂作亂,所以言端仁便讓年輕人無需刻意去追尋那些記憶,否則除了徒惹傷痛以外毫無用處。
顧枝痛苦地點點頭,過了好一陣才抬起頭扯出虛弱的笑臉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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