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入凡塵君入海(四)(第3/4 頁)
火焰。
這一日是除夕,顧枝帶著一群吵吵鬧鬧的少年在竹屋旁忙活著準備飯食,武山帶著扶音在屋外張貼著對聯和“福”字,鮮豔的紅色圍繞著屋子滿滿當當地充盈著,扶音開心地笑著,她自小便喜歡熱熱鬧鬧的,更喜歡年節時大家圍在一處,那種溫暖到心上的安適,讓人足以忘了世間多多少少的繁雜。
黃草庭和傅慶安拎著好幾壇從城裡買回來的好酒從山路走來,魚姬和程鯉在竹林裡按著扶音的主意將小小的紅燈籠掛滿了枝頭,顧筠就坐在屋簷下的竹椅上,面帶笑意。
時間總是不緊不慢地流逝著,有時回頭看一看卻才發現許多的事情早已付了過往,而記憶裡還剩下了多少的痕跡?搖晃的燭火,朦朧的光亮,模糊的視線,喝一杯酒,問幾番曾經。
竹屋裡,不大的桌子圍滿了人,顧筠舉起酒杯說道:“新的一年即將到來,新的一切也終將開啟,敬往後的每一日!”說完,他仰頭一飲而盡,酒液入喉,尋一段過往。
有時候喝著酒並不是為了買醉,更不是那一口的灼熱,而是在那段迷濛之間模糊出現的過往的影子,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就那樣再次相伴左右,以此似乎足以聊慰餘生。
慢慢地,酒罈只剩下了空蕩蕩,漫無目的地在地面上滾動著,扶音扶著顧筠進了屋子裡休息,然後站在門前亮堂堂的燭火裡看著躺在湖邊草地上的九人,心裡暗暗說道以後不能讓顧枝喝太多酒了。
顧枝躺在冰冷的草地上搖晃著手裡的酒壺,昂起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他似乎自言自語一般地問道:“今後該去何處呢?”徐從稚坐在顧枝的身旁,他喝了一口說道:“我想出海去。”
顧枝好奇地看著徐從稚,問道:“你想要去哪?”徐從稚搖搖頭回道:“我不知道,這天地這麼大,何處去不得,倒不如走到何處便去往何處。”
程鯉安安靜靜地坐在徐從稚的身邊,她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卻一言不發。顧枝看了一眼程鯉,然後問道:“你打算自己去?”徐從稚愣了愣,然後似乎在想著什麼地答道:“嗯,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程鯉抬起頭看著徐從稚的背影,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顧枝皺著眉看向程鯉:“為什麼想要自己出去?”徐從稚自然已經察覺到了顧枝的視線,但他卻只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說道:“沒有為什麼,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去做的。”
說完,他就不說話了,看著不遠處的湖邊發著呆,似乎那輪模糊的明月有什麼奇怪一般,程鯉還是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後,他們都在沉默。
顧枝搖搖頭,他看了一眼身後燭火深處,然後眼中就只剩下了那一個人。少年哪有什麼埋在心裡的傷痛和苦悶,自然也不會有難言的憂愁,於是他的熱烈坦坦蕩蕩,也在心裡刻下了終生。
就像許多故事的結尾,那般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的傳說總是一句平淡的言語做了收尾,壞人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而好人和英雄也會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也許這才是所謂的生活吧,人生哪有那麼多的跌宕,到了最後總要走到紛亂的人間去,因為那才是一段人生的征途,也許歸於平淡,也許充滿了苦悶和無聊,但是就那樣安安穩穩卻已足以走完一生。
徐從稚在一個尋常的清晨乘著輕舟離去,程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她跟著魚姬去了醉春樓,黃草庭說自己厭倦了流落天涯於是跑到蒼南城開了一間武館,也不在意能不能有什麼收益,只是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夠了,於琅拉著無所事事的周厭也跟著黃草庭到武館裡做一個教授武藝的先生,而傅慶安卻不知怎麼找到了不再穿著青衣的謝洵,然後在小巷裡開了一間小酒館。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
而開啟了這個故事的少年站在海岸邊,看著海面不言不語。
顧筠走到顧枝身邊,他看著遠處乘著海風而去的一艘客船,問道:“你居然真的沒有跟著她一起去?”顧枝搖搖頭說道:“扶音說的對,人們總應該有自己所該去追尋的,沒有誰應該為了誰而活,路總在前方,停滯不前是走不完一生的。”
顧筠看著顧枝,問道:“那你的路呢?”顧枝笑著拿出腰間的酒壺,搖晃著道:“這麼深奧的問題我可捉摸不出來,先走著囉。”顧筠奪過顧枝的酒壺喝了一口,說道:“別拉上我就行。”
顧枝無奈地說道:“先生,你就跟我一起到蒼南城去嘛,雖然我開的是木匠鋪子,你也可以在一邊開間醫館不是?”顧筠將酒壺拋回顧枝的手裡,揮揮手走開去了說道:“我住在山裡挺舒服的。”
顧筠背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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