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天地間汪洋有道(二)(第2/3 頁)
,還有云海中那片浩瀚世界的跌宕起伏,只是光線扭曲支離破碎,始終看不真切。
海面上有一艘無人撐蒿卻緩緩前行的小舟,一個身穿儒衫的男子坐在船頭手持竹竿閉著眼睛垂釣,可是魚線距離水面卻還有一段小小距離,魚線末端也沒有彎鉤和誘餌,不知道儒衫男子是在做什麼。
海面上突然探出一顆腦袋,然後忽地又消失不見,儒衫男子始終閉著雙眼似乎毫無所覺。
那個熟練遊曳在海水中的身影慢慢靠近小舟,像是一條好奇的魚兒,居然真的被那沒有魚鉤也沒有誘餌的垂釣之人吸引而來。
那顆腦袋再次探出水面,皺著眉頭疑惑不解,按照艾叔的說法,蓬萊島以及這片海域是從不會有外人踏足的,除了許多年前那個帶著妻子和孩子來到此處的持刀人之外,他再沒有聽艾叔提起過有誰曾來過此地。
那顆腦袋突然鑽入了海水中,一條通體赤紅卻有一塊金色鱗片位於頭頂的魚兒躍出水面咬住了魚線,然後儒衫男子終於笑著睜開眼睛輕輕一甩魚竿,那條魚兒在半空中一個撲騰就重新落入了水中,儒衫男子卻也沒有沮喪神色,只是依舊帶著笑意,然後視線偏轉看向那個沉在水中的少年。少年見已經暴露了身影,便探出腦袋問道:“你是誰?”
儒衫男子卻收起魚竿站起身彎腰伸出手,笑道:“要不要上來坐坐?”少年猶豫了一下,雙手一拍水面就躍起來抓住了儒衫男子的手掌,然後渾身溼漉漉的少年就落在了船頭上,小舟微微傾斜又很快如初。
儒衫男子重新坐在船頭甩出魚竿,少年蹲下身好奇問道:“為什麼這樣釣魚?還有,為什麼剛才那條魚會上鉤啊,明明沒有魚鉤也沒有魚餌的嘛。”儒衫男子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然後說了一句:“願者上鉤。”少年下意識撓撓頭,雖然不太明白,但為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中年人是在說自己呢?
儒衫男子頭也不轉笑著問道:“你想離開這裡嗎?”少年愣了愣,收回看著儒衫男子身後竹簍的視線,看向儒衫男子的眼神中露出了警惕。
儒衫男子卻像是看見了少年的神色,笑道:“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麼壞人,不然你們的那位神官大人已經找上我了。”少年問道:“你認識艾叔?”少年頓了頓,補充道:“神官艾燭大人。”
儒衫男子點點頭不確定地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吧,忘了,上次來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少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說道:“你騙人的吧,艾叔說這麼多年來只有一個外人開啟過這扇門,而那個人在許多年前重新來過這裡以後就離開了,艾叔說那個人是不會告訴外面的人開門之法的。”
說完,少年打量著儒衫男子,自顧自說道:“你看著也不像是個習武之人啊,怎麼可能是那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武道最強者。”
儒衫男子終於轉頭看著少年,笑著說道:“你說的沒錯,千萬年來確實只有君洛曾經開啟過這扇門,可是我不是外人啊,嗯,應該說其實我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少年語氣肯定道:“不可能。艾叔說了,蓬萊島還從沒有過有人去往其他世界。”
少年想了想說道:“除了三百年前那三個人。”
儒衫男子笑著不說話,少年瞪大了眼睛不確定道:“不可能吧,你是說你活了三百年了?”
儒衫男子卻轉身取過竹簍,然後看了一眼少年,小心翼翼捧出一卷畫軸,再次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想要離開這裡?”
少年還是不搭話,儒衫男子卻已經笑望向少年身後,然後一抖袖子展開了畫軸,那是一副山水綿延的深邃畫卷,其中山川花鳥人煙屋舍栩栩如生,少年一眨眼就不由自主地離開了船頭,然後身影忽地消失不見。
在那之後海面上的小舟不過是繼續泛海前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可是不知不覺身處畫卷中的少年卻已經經歷了一個人從出生到因病逝去的幾十年光陰。
他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年紀輕輕就考取功名身居翰林書閣,此後外放為官卻沒能成功施展一身抱負,最後雖然依靠家族的勢力重新回到了京城廟堂,卻餘生始終鬱郁不得志,為官治政和著書立傳最終都遠遠不及年少時的所想,最終家國面臨內憂外患的局面,已經知天命之年的他居然披掛上陣成了一個儒將,拖著孱弱身軀征戰十年護衛住了國家的邊界,最終戰死沙場被朝廷追封為大將軍。
可是直到死去他依舊滿懷遺憾和不甘,因為那支懸掛在筆洗中的墨筆還是沒能寫出流芳百世的著作也沒能揮灑出震古爍今的治政國策,所以遺憾也有釋懷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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