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蒼生何以見光明(一)(第3/4 頁)
下離開過光明島?”三十年前光明皇帝突然宣佈隱居湖上閣樓便不再出現了朝堂上,只不過所有政務依舊有條不紊地推進,光明島也沒有出現權勢紛爭的亂象,隨著時間推移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那位皇帝陛下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
可是寇槐易卻記得在皇帝陛下宣佈隱居之前似乎離開過一次光明島,這對於歷來鎮守光明島絕不走出一步的光明皇帝來說是足以深思的事情,光明皇帝輕輕點頭,然後淡然開口道:“魔君還活著。”
寇槐易抬眼看著皇帝陛下,歷盡風波的老者雖然神色震撼卻眼神穩重,光明皇帝繼續說道:“他已經在棋盤上落子,奇星島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一切已經從陰謀走向了陽謀,這件事情從來不是光明皇帝和魔君同居天坤榜榜首那麼簡單的,而是天下大勢和光明島之間的對弈,他可以是那個執棋之人也可以是局中之人,所以光明令的頒佈不只是挑明瞭光明島的態度,更是一種正大光明的回應。在大勢裹挾中,光明島不會置身事外更不會視而不見,明槍也好暗箭也罷,陰謀也好陽謀也罷,不過是落子提子。”
光明皇帝捻子落在棋盤上,黑棋依舊對著白棋的散亂佈局窮追不捨,幾乎是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無論是固守地盤還是深入腹地都展現出了分毫必爭的決心,這對於兩個弈林高手之間的對局來說太過不同尋常,更像是初學棋藝的稚童只知道將對手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收入囊中的那種較勁。
可是在光明皇帝這位頂尖國手的運作下卻是足以將棋盤上所有對手棋子趕盡殺絕的一往無前,寇槐易不知不覺間竟是額頭淌落冷汗,手中攥著棋子不敢落下。
光明皇帝似是回過神來,突然將手中的黑棋都丟回了棋罐中,然後伸手指著寇槐易面前築起壘壁的白棋陣營,喝了一口茶水說道:“現在就是這樣的格局,他給了光明島兩百年的發展時間,可是顯然最終光明島並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同樣的,光明島也給了他兩百年的時間,足以使他將天下大勢在某一刻徹底推到頂峰,然後只要他在人心一事上稍稍落子,所有仰慕光明島也只能一直眼睜睜看著光明島日新月異的島嶼之主都會不知不覺間自己走入棋局中。”
光明皇帝放下茶杯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他這是在以全天下問道,可笑的是,所謂的天下大勢、所有自詡萬人之上的島嶼之主都輕而易舉地淪為了他手中無足輕重的棋子,就像眼前這些鋪天蓋地的黑棋。已經風起雲湧的聖坤海域和宣艮海域在其中,自以為置身事外其實早已人心浮動的奉震海域和玄坎海域也在其中,海盜肆虐不休殺之殺之不盡的瀚兌海域在其中,已經在奇星島旗幟下走向新時代的旭離海域也在其中,而疆域最為微不足道的乘巽海域又如何逃脫的開?”
光明皇帝一指黑棋和白棋接壤處的一顆白子,像是自言自語地問道:“玉乾海域就風平浪靜了嗎?方寸島真的只是一個江湖亡命之徒潛居之所嗎?被譽為籌算天下第一的諭璟隱居方寸島上一手創立守平閣只是為了守衛故人安危,還是奪取方寸島上的權勢?”
光明皇帝一揮袖子,那張平平無奇的中年面容神色肅穆,自有威嚴八方,他看著面前棋盤輕聲說道:“天下大勢熙熙攘攘皆在我的眼中,可看得見是一事,如何做便是另外一事。忠良、奸佞、俠客、富商、權貴、平民……是舉世皆敵還是依舊如野草般可以自強不息的萬年不變,難道只在一兩人的掌心?天底下哪本史書上寫下了這樣荒謬之事,究竟是你看的太淺了還是太過急切?亦或者是我真的做的不夠好?”
寇槐易一開始還能稍稍揣測皇帝陛下的言語深意,可是到後來就根本一頭霧水了,只是看著眼前那個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皇帝陛下雙手籠袖語氣低沉道:“如今首要之事就是抽絲剝繭,將所有已經埋下的伏筆一一找出來,最終才能觸及到那個最深處的真相。這是一場誰也無法阻止的天下亂世伊始,光明島除了主動入局之外再別無選擇,這就是過去兩百年光明島背下的債務,只有一一還清才能真正開啟一個嶄新時代。”
寇槐易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坐直了脊背,神色嚴肅地看著皇帝陛下,光明皇帝從手邊取過一顆白棋,落在了棋盤中間的一個黑棋環繞的險要處,輕聲道:“坐而論道,紙上談兵。既要有落座棋局的勇氣,也要有掀了棋盤的果敢。那麼如今已經過了千百年,人們可能忘了許多年前傳說裡的故事,天下所有島嶼皆來自光明島,一切文明的發源也來自於光明島。沒關係,這是光明島拱手相讓的自由,事實證明,世事終究還是在往上走的,只是慢了些,路窄了些。所以這麼多年後,可還有高高在上的島嶼之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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