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千里路叩心間(四)(第2/3 頁)
張謙弱指向山下,他的語氣有些難言的清冷,顯得有些淡漠,他說道:“在道德谷之外的另外三座山谷中,你知道有多少當初為了道德谷的虛名而跋涉而來的人由於不得出天門而受困於此,你知道有多少人不得不失魂落魄老死此處而從此再也與外界的所有一切再無瓜葛?天門是一道關,在內是世間聖地道德谷,在外是無盡汪洋萬般人生,唯獨這一道關,既是生門,也是死門。”
君策攥緊了拳頭,他低沉問道:“十年,還有多久?”張謙弱又是那一副輕鬆姿態了,他轉身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君策回道:“你很幸運,還不錯,只有五年了。”
君策皺起了眉頭,張謙弱上前攬住君策的肩膀寬慰道:“別皺眉頭了,既來之則安之嘛,雖然你沒有說,不過能夠把你扔在赤野揚長而去的定不是常人,他這麼大費周章怎麼可能卻讓你輕鬆離去呢,再說了,想要過天門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安心在山裡住下來吧。”
君策嘆息一聲,他最後回身看了一眼天門的方向,據張謙弱所說,地處聖坤海域和玉乾海域之間的方寸島應該就在那個方向,君策轉過頭,夜色中的山林一片靜寂,卻有一個神態蒼老的老者披著道袍悄無聲息地走來,老者面帶笑意,看著君策輕聲說道:“曾有一人打破了天門的規則,不在十年之期到來也不在十年之期離去,我記得,那人好像也姓君。”
萬里汪洋之外,腳踏虛空好似神人的顧枝飄飄然落回船頭,他一手負後一手握住腰間刀鞘,神色淡漠無悲無喜,可是站在顧枝身邊的幾人卻都清晰地察覺到了他身上驟然間外放傾瀉的殺氣,幾乎就要凝為實質。
揹著狹長木匣的男子站在顧枝身後,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頭,哪怕是在他的記憶中,當年再次走出賦陽村前往鬼門關的少年身上的戾氣也未有如此猛烈,好似一頭掙脫了束縛的野獸無所顧忌地奔走在山野間,仰頭咆哮,要叫世間都驚詫不已。
男子伸手摸了摸身後的木匣,還未等他出手,身後的劍客和刀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出一步,他們將手掌搭在顧枝的肩頭,沉聲說道:“別忘了,你的對手是魔君。”
說完,劍客和刀客一聲暴喝,船頭猛然傾斜入海,隨著波濤起伏不定,搖搖晃晃,而劍客和刀客已經去到了海天交界的半空中,然後隨著他們的身形墜下,海面上再次掀起滔天風浪,而他們的身影閃爍見消失不見,只有模糊的影子輾轉騰挪。
那些本已被推開去的船隻正要調轉方向,卻都只聽見了船舷一側傳來了轟然巨響,船隻再次不受控制地隨著海浪飄去,船上所有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住,卻只能在跌跌撞撞中茫然地看著那一艘孤零零的船隻飄揚遠去。
劍氣刀光縱橫間,眾人只知道在一聲聲巨響中,無論是以速度見長的狹長戰艦還是體型巨大的主艦都不由自主地推開遠去,一時間,紛亂的戰場居然就在那幾個看起來好似少年的俠客出手之後被硬生生地分開了。
不知是因為茫然還是驟然間的無措,那個站在船尾手持旌旗指揮戰場的大將軍呆滯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遠處另一艘船上的軍師也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見識過江湖的他自然比大將軍要更清楚那座有人看不起又有人前赴後繼的武學汪洋是怎樣的風光萬丈,即便他從未見過如此以一人便可抵擋千軍萬馬的神仙中人,可除了慨嘆之外也只能是無能為力了。
軍師知道恐怕在此次戰局過後,那位從來看不起江湖人的大將軍也會有所轉變了,畢竟天高海闊,可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些只會襲擾奔逃的雜牌軍一樣,武學不精卻還自恃萬人敵,在那武道的山巔,卻還是實實在在地站著好些人,只可仰望,天壤之別。
船上掌握舵盤的老船伕先是愣了愣,很快便咬著牙操控著船隻沿著那位劍客和刀客清空的道路前行而去,風浪作伴,老船伕只隱約察覺到了兩側不遠處那些對戰雙方軍隊的注視,他感覺背上發熱,好像被無數箭矢穿胸而過,可不知為何,他看著那兩位飄然落回船頭的少年身影,心上竟有枯木逢春之感,只覺得熱血奔湧,彷彿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身邊伸出了一隻手掌,遞過來一罈醇酒,老船伕轉頭看去,卻見那個本該躲在船艙裡的漢子居然捧著兩壇酒站在自己身邊,老船伕皺眉看著漢子,卻只見這個平日裡只知道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沒用兒子此時神采奕奕,眼中有嚮往也有奔騰的光彩,老船伕眉頭舒展,不知為何地便由衷釋然,他接過漢子手中的酒罈子,仰天痛快大笑。
船隻依舊獨自前行,漸漸的遠離了戰場,站在船頭的顧枝等人自然也不會再去管那處戰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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