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刀在鞘四顧天下(一)(第3/4 頁)
是如何受傷的嗎?”他還是搖頭,明明覺得腦海中有無數紛疊記憶在喧鬧著,可是他卻什麼都記不清,好似與這世間初次相逢。
商船在海浪中顛簸了一下,醫師言澍看向龐域,輕聲說道:“先給他些時間吧。”龐域只能點點頭,然後率先轉身走出了船艙。
他感受到言澍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言澍便走出了船艙,龐域獨自站在船舷欄杆旁,臉色有些陰沉,言澍走近去,龐域開口問道:“那小子沒有記憶了?”
言澍搖搖頭,說道:“看他的傷勢並沒有傷及頭顱大腦,要不是還有些我都看不出來的經脈傷勢牽連到了頭腦,便是由於受傷之時遭逢的事情太過猛烈使他不得不自我封閉住了過往記憶的衝擊,才變成如今這般,明明應該沒有失卻記憶,卻什麼都想不出來,就連自己是誰也被心緒掩埋。”
龐域皺眉問道:“那現在咋辦?又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人來自何方,看樣子恐怕還是個闖蕩武林的江湖人,本以為等他醒了能夠問清楚,若是什麼麻煩事就等到了下一座島嶼將他放下去,可現在這樣,怎麼把他丟下。”
言澍也沒什麼好辦法,視線看向船艙燭火光亮中獨自坐在床頭的那個身影,他嘆息道:“還能怎麼辦,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龐域仰頭撥出一口氣,嘟囔道:“麻煩。”
他獨自坐在床頭,藉著燭火的光亮捧起眼前的長刀,漆黑的刀身在燭光中泛不起絲毫漣漪,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那些斑駁痕跡,那些蒙著一層霧氣的洶湧記憶又開始拍打他的腦海,他微微皺眉,只覺得頭疼欲裂,可是他卻沒有喊叫出聲,只是那樣呆呆坐在原位,似乎就連感知疼痛都忘卻了。
又過了幾日,他終於可以下床行走了,漆黑長刀被隨意包裹了一捆布條放在他的床邊,他站起身低下頭看了一眼,然後便腳步蹣跚走出了船艙,如今輕微的動作也還是會牽動他體內經脈的疼痛,可是他咬著牙便始終忍耐,至少看起來已經和常人無異,只是那骨瘦如柴的身軀和蒼白如紙的面色還是讓人察覺出他的病弱。
他走出船艙的門檻,海風迎面吹來,捲動他的衣衫獵獵作響,風浪掀起的寒氣鑽進他的體內,在骨骼血肉之間來回穿梭,折磨著他千瘡百孔的內腑,他伸出手抵在船艙的木板上,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再次抬腳行走,緩緩來到了欄杆邊,他仰頭望去,雲層遮掩住了天光,海上風起雲湧,該是有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他沿著船舷欄杆緩緩前行,沿途有些船伕看見了他,都不由得視線落在他身上,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他渾然不覺,一步一步走到了船頭,又一陣風起,吹動他披散的白髮在身側亂舞,如飛雪漫天,他站在原地,張開了雙臂,日光刺破雲層落在他的身上,他撥出一口氣,低下頭便要轉身走回船艙。
海上突然有風帆在遠處驟然現身,商船上頓時響起嘈雜聲響,他聽見船長出現在甲板上高聲大喊:“快!轉舵!”
他下意識走到船頭附近的欄杆邊,看見了遠處數不清的風帆影子,在海浪中若隱若現,乘風破浪而去,勢如破竹,他眯起眼睛,看見了船帆上猙獰的徽章,有一面鮮紅旗幟在船頭招展,繡著惡鬼臉孔。
商船很快沿著其他航線遠去,根本不願意和那未知的艦隊有絲毫接近,船長站在船頭臉色陰沉似水,龐域想起了前幾日在停靠的港口處聽說的那個傳聞,那時還當作道聽途說的玩笑話,此時親眼所見,雖然依舊不知真假,可是那般氣勢洶洶的艦隊絕不是隨意一座島嶼便有能力可以打造的,莫不是所謂魔君的大軍也來到聖坤海域了?難道那個曾傾覆了一座島嶼的死而復生的魔君還真要與整座汪洋宣戰不成?
龐域不敢再細想更多,此時只想著趕緊回到鄆荒島,他指揮著舵手沿著航線前行,決定舍下途中會經過的一座港口,直接趕回鄆荒島了,剩下的也就是三四天的航程,還是早些離開如今已經成了是非地的海上為好。
龐域轉頭看了一眼那個獨自走回船艙的身影,雖然依舊不知道那個不知來歷的少年究竟是誰,可是龐域也不願意對身份隱秘之人多做探究,大不了到了鄆荒島之後就將他趕下船,自生自滅便是,反正自己救了他一命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龐域視線重新看向前方,眉眼憂愁。
他走回了船艙,看見門外站著一箇中年男子,他隱約記得這是那個嗓音溫和的醫師言澍,他走近前去,言澍看著他的;臉色,說道:“你的身子還沒有徹底恢復好,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他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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