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分汪洋居中(二)(第2/3 頁)
時消匿,在一片死寂之中,麟書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扇面,輕微的摩擦聲響起,卻被驟然炸響的巨大動靜掩蓋,麟書猛地站起身,寇槐易低聲呢喃:“終於來了。”
寇槐易轉身面對神色鉅變的麟書,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也許醉春樓已經早有預料,一場無人能夠阻擋也無人能夠置身事外的翻覆便要降臨,八大海域一百零八座島嶼無一例外都早已入局,或預料之中或意料之外,可事實便在身前,就連光明島和光明皇帝,除了親身化作棋盤上的棋子以外也再無任何選擇,只是所謂的翻覆並非為了毀滅,而是一場在許久之後到來的革新將會在這場註定不可能短時間內落幕的較量中分出個好壞高低來,即便再不願意承認,可是終究此時和未來的世間蒼生都要將命運投注在這場相較中,而真正能夠做到凌駕其外的,也許便只有光明皇帝,和魔君而已。”
麟書皺著眉頭說道:“魔君還活著?”他晃了晃腦袋,想起了不久前奇星島傳來關於探聽出雲島訊息的命令,又想起那幾人離開了奇星島去往宣艮海域出雲島,麟書竭力理清混雜的思緒,斟酌著說道:“光明皇帝想要將整座汪洋都變作光明島?”寇槐易神色不變,只是說道:“沒有人說得清楚在這場翻覆之後會是什麼模樣,也許到了那時,就連光明皇帝都已不存在。”
麟書張了張嘴,卻只能問道:“究竟是為了怎樣的未來?”
寇槐易輕輕關上了窗戶,於是所有的天光和聲音都被掩蓋,只剩下老者滄桑卻堅毅的嗓音低緩響起:“是要這世間太多裝作視而不見的人能夠再多看一看何為真正的人間,是要那些以為躲起來就沒人察覺的汙穢和腌臢都再無所遁形,是要那些自以為瀟肆意卻太過縱意驕慢的行徑都自有其規矩方圓,是要這天下眾生都看得見彼此也看得見更好的遠方,汪洋之上哪怕有再多的島嶼也不該是自困藩籬,再多的歲月再多的等待終究還是要換得更好的未來,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如在一場註定避不開的轟轟烈烈的翻覆中得以一勞永逸。奢望也好,自以為是也罷,越來越多的豪傑和英雄會在亂世之中湧現,那些穿越時光埋下的伏筆都要開花結果,而那所謂的未來,會給出答案,是好是壞?”
寇槐易揮揮袖子,轉身走向了昏暗的臺階處,地動山搖般的搖晃將整座茶館都幾乎要拔地而起,麟書有些筋疲力盡地跌坐在長椅上.
寇槐易的身影消失在臺階處,聲音最後悠悠迴盪:“光明島願意請醉春樓入局,還望麟書大人考慮一二。”茶館的門推開又合上,昏暗中只剩下麟書一人,他卻甚至連推開窗戶都不敢,好似如今只要看一眼天光都要覺得遍體生寒無所適從。
麟書獨自在茶館中坐了許久,身前茶杯裡搖搖晃晃的茶水終於冷卻,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將那股寒涼刺入經脈骨骼之中,麟書緩緩站起身,手中持著摺扇,走下臺階推開了茶館的門,在港口處的喧囂和滔天的火光閃耀下,他獨自走向光明島禹夏城的皇宮。
港口處,也許光明皇帝起先所說的那些言語並沒有什麼人掛在心上,不過是些感謝各大島嶼之主親臨的車軲轆話,可是隨著天地間只剩下了光明皇帝直抵人心深處的話語悠悠迴盪,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重新將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在那個居高臨下的身影之上,許多看著光明皇帝並不打算翻舊賬論是非的島嶼之主下意識鬆懈的心緒一下子被驟然提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在港口處茫茫多旗幟間的一艘萬眾矚目的樓船上,年輕的奇星皇帝走出了廂房來到甲板上,他憑欄而望,光明皇帝的聲音撞入他的耳中。
“汪洋之上一百零八座島嶼,也有了一百零八座王朝,由來已久源遠流長,似乎還將要在這世間存續萬萬年,不是一塵不變,也沒有固步自封。天下世道在太多的詩詞歌賦中雖然沒有盡如人意,但終究還是向好的,足以稱頌幾句古來聖賢的權責在身不負眾望?可是總有太多人不會滿足,也會有太多人習慣了視而不見,獨善其身也好唯我至尊也罷,都只不過是野心和慾望,站得更高自然要得更多。”
“可是卻都忘了,那些走過的道路依舊是在身後也依舊是在腳下的,不是學不會回頭和低頭就可以全然看不見,也不是自認為掩飾極好就可以在暗處肆意喧囂貪婪。就像哪怕如今的光明島已經千變萬化,可還是有許多人記著光明島手中掌握著汪洋之上獨一無二的權柄,也記得光明島能夠有今日這副模樣,不過是因為那高出天外的武道而已。”
“今日齊聚於此,許多島嶼共主也許太過年輕又也許太過年老,都快忘了還有些歷史是如何都不可忘卻的,比如島嶼之主的位置究竟從何而來,比如掌握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