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2/2 頁)

&esp;&esp;溫淮吐出一口氣，繼續道：“偶爾也會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時蝗災盛行，鄉里沒有餘糧，我就一座城一座城地流浪、討食。那時也愛看月亮，有月無雲，意味著明日是個晴天。”

&esp;&esp;“我喜歡晴天，若是下雨，得躲到人家屋簷下，十有八九會被攆出去。但晴天不一樣，路好走，吃的也好找。要是哪天撿到幾個銅板，又遇到好心人家施捨一碗麥飯，幾個饃饃，那天就走了大運。”

&esp;&esp;林長辭極少聽他說起過幼年流浪的經歷，心中一軟，看向他的側臉，問：“沒人僱你去做工麼？”

&esp;&esp;溫淮搖搖頭：“我無房無田，爹孃又都不在了，沒法立戶籍。”

&esp;&esp;林長辭微微嘆息，收緊了手，輕聲說：“可惜，那時為師並不識你。”

&esp;&esp;臥雲山雖不算豪奢，但養一張吃飯的嘴並不成問題，若早些遇見，他這個小徒弟能少吃點苦頭。

&esp;&esp;溫淮卻笑了笑，反覆上林長辭的手，道：“說來慚愧，自打進了宗門，我心底最幸福的事是能吃飽肚子，而不是學本事。我這樣說，師尊會不會覺得很沒志氣？”

&esp;&esp;他湊到林長辭面前揚起眉毛，眼前成熟的人影忽然和多年前那個興致勃勃捧著靈果朝他獻寶，卻因腐壞而掉眼淚的少年重合起來。

&esp;&esp;林長辭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露出了一絲笑意。

&esp;&esp;青年不常笑，因而總有種冷清的隔閡，恍若白露時節的遠山，神清骨秀，卻不可近前。此刻一笑，眉目舒展開來，鳳眸微彎，恍若初雪消融，含著一池春水，好不溫柔。

&esp;&esp;溫淮呼吸微頓，隨即道：“師尊該多笑笑。”

&esp;&esp;他手指撫上林長辭的眉眼，想了想，道：“我好像……極少見師尊笑。”

&esp;&esp;分明性子不算孤僻，又面冷心熱，卻甚少在他人面前展露笑意，若要追溯，恐怕只有白西棠見過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