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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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師兄！”

&esp;&esp;白西棠向他招了招手。

&esp;&esp;林長辭沒料到是他，略一思索，從亭中飛出，腳尖輕點荷葉，輕飄飄落在竹筏上。

&esp;&esp;“師兄，坐。”白西棠彎起唇角，給他倒了一杯酒，隨後自己也坐下了。

&esp;&esp;他的坐姿極為放鬆，一隻腳屈起，支撐著手肘，另一隻腳隨性地搭在竹筏邊，絲毫不在意湖水浸溼衣襬。

&esp;&esp;林長辭接過酒杯，在他旁邊坐下，問：“說要靜養，怎麼出來喝悶酒？”

&esp;&esp;一杆長簫在白西棠指間旋轉，簫聲向來有悽切之音，白西棠也並未刻意掩藏，一聽便知有心事。

&esp;&esp;白西棠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有所感悟罷了。”

&esp;&esp;他以長簫攪了攪湖水，水裡流光一閃而過，林長辭細看才發現湖中原來有魚。

&esp;&esp;“這幾尾魚養在此處，平日有人投餵魚食，可吸收天地靈氣，無性命之憂，亦無需關心身外之物，師兄以為如何？”

&esp;&esp;林長辭道：“對魚而言，自是好事。”

&esp;&esp;“對人而言便不是麼？”白西棠目光落在他臉上。

&esp;&esp;“人非池魚。”林長辭道：“天地如逆旅，人處於其中，自然會與其他事物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偏安一隅終究難以長久。”

&esp;&esp;就像他重生後，本欲隱居山中，後來卻仍不得不出山一般。

&esp;&esp;白西棠不知想到什麼，有些出神：“假若我若當真構建一方淨土，不與外界牽連，不造因果，隱居避世，逍遙此生……師兄覺得如何？”

&esp;&esp;林長辭晃了晃杯中酒，道：“你想避世？”

&esp;&esp;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師弟跟“避世”這兩個字似乎根本沾不上邊。

&esp;&esp;白西棠回過神，溫聲道：“只是偶爾煩心時會想想，假若最初不曾入世，是否此時已修成大道。”

&esp;&esp;“修士若不入世，如何應劫？”林長辭搖頭。

&esp;&esp;他輕輕品了一口酒，靈酒化作暖流，從喉嚨暖到胃裡，面頰很快紅潤了些許：“再者，虛構的淨土怎能長久維繫？更遑論人非草木，日復一日的枯燥總會叫人厭倦的。”

&esp;&esp;“若我每日都將他們的記憶消除呢？”白西棠像是跟這個問題較上了勁，非要求得一個可行之處。

&esp;&esp;林長辭有幾分莫名其妙，仍是回答了：“術法使用過多會傷到此人根基，你當真要這樣做？”

&esp;&esp;“可是，我不是帶給他們更平和的日子麼？”

&esp;&esp;白西棠抿著唇，手指摩挲著長簫：“與此相比，受傷就那麼不可原諒？淨土之中沒有危險，不必修煉，有何不可？”

&esp;&esp;林長辭終於察覺這番對話怪異在何處，眉心擰起，道：“西棠，他們不是你手中捏的泥偶，你無權主宰他人所思所想。”

&esp;&esp;話雖這麼說，林長辭心底也不知白西棠受了什麼刺激。

&esp;&esp;分明下午走時還好好的，晚上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esp;&esp;白西棠垂眸，眼睫輕輕顫了顫。

&esp;&esp;他長長吐出口氣，將自己杯中的靈酒一飲而盡，很快臉頰爬上緋紅，眸含清光。

&esp;&esp;“師兄。”

&esp;&esp;白西棠輕聲問：“我覺得淨土極好，你當真不喜歡？”

&esp;&esp;……

&esp;&esp;搖金渡的夜色有幾分蕭索。

&esp;&esp;半月前鬧過魔氣，又有本家的人搜山，便是無甚大事也叫人心惶惶，許多日沒個安寧。

&esp;&esp;雖入夜不久，四處卻少見燈火，山中疑似有魔修出沒的事傳出去，不僅止小兒夜哭，也讓大人害怕。

&esp;&esp;住在這裡的人多數只是僕役之後，沒有修仙根骨，縱有修士駐守，亦不敢在日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