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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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探頭悄悄一看,庭院內沒有舞劍的身影,廊下紫花垂瀑,師尊手執一卷書,眉目低垂,坐在庭前細讀。花瓣舒捲,飛過他身邊,落入池塘裡,引得錦鯉競逐。
&esp;&esp;溫淮至今記得,師尊那天穿了一身常見的青衫,簡單幹淨的顏色襯得他和平時的清冷不同,多了一份書生氣。
&esp;&esp;他垂眸看書的樣子安靜極了,讓人想一直看下去。溫淮看得呆了,林長辭早就察覺到庭外有人,抬眸看來。不知怎麼,溫淮做賊心虛似的收回身子,眼前仍是那張清冷俊美的臉。
&esp;&esp;他到底沉不住氣,又悄悄探出去看,不料林長辭把書卷一放,淡淡道:“過來。”
&esp;&esp;被發現了,溫淮身體一僵,最終還是出去了,頭低著,像做錯事一樣心虛。
&esp;&esp;林長辭問他:“何事?”
&esp;&esp;溫淮期期艾艾把自己的問題講了,林長辭讓他把劍法展示一遍,在溫淮舞到不得要領的那節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靈力順勢流入,引導他的動作變得規範。
&esp;&esp;冰雪一樣的氣息讓溫淮身子發僵,差點舞錯,最後等到林長辭放手時,他臉都紅了,含糊說自己明白了,就飛也似的溜走了。
&esp;&esp;他的回憶被輕咳聲打斷,聽到林長辭又在咳血,溫淮立刻繞過屏風。
&esp;&esp;曾經那輪清冷的月光此時孱弱無力,指尖連劍柄都握不住,咳嗽到眼眶發紅,溫淮心裡忽然觸動了一下,起了一點別樣的心思。
&esp;&esp;但他只是把林長辭扶起來,靈力汩汩而入,等林長辭好轉些許,才剋制又帶點委屈地喊了一聲:
&esp;&esp;“師尊,你不認我。”
&esp;&esp; 晨訊
&esp;&esp;溫淮把伏在榻邊的人托起來,已經停止輸送靈氣了,他的手依然按在林長辭手背上,像夫子教第一次習字的學生握筆那樣。
&esp;&esp;肩膀的骨頭清瘦到有些硌人,比看起來還瘦,溫淮不露聲色地將他半圈入懷中,看他手巾上的血跡。
&esp;&esp;這次咳出來的血顏色發沉,應當是寒氣凝結的淤血。
&esp;&esp;“可還有不適?”
&esp;&esp;溫淮低頭去瞥他的臉色。
&esp;&esp;林長辭側過頭,不願讓弟子看見此時虛弱,用手巾擦去唇邊血跡,道:“且說說看,我如何不認你?”
&esp;&esp;提到這個,溫淮垂了垂眸,道:“鶴在你身邊,你還收了新的弟子,若非此番遇見,恐今生都無緣再見。”
&esp;&esp;“僅是如此?”林長辭道:“你語氣裡有怨。”
&esp;&esp;溫淮涼涼道:“若說怨,還是怨我自己,不得師尊青眼,也不如鶴萬事周全。”
&esp;&esp;果然,他是有怨的。
&esp;&esp;不知自己死後神機宗發生了什麼,那群長老大約不會放過他座下弟子,溫淮是否遭遇了刁難,無法在宗內立身,又不好說出口,這才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
&esp;&esp;十年後的第一面,他就變化如此之大,若說這個失去師尊庇護的小弟子當年什麼都沒遭遇,溫淮肯說,他也不肯信。
&esp;&esp;林長辭暗歎,心裡微微一軟。
&esp;&esp;“師尊,十年不見,我們果真要生疏至此麼?”溫淮低聲問。
&esp;&esp;其實,他們也並非從來如此生疏的。
&esp;&esp;前世溫淮不常出現在林長辭面前,他習慣遠遠望著林長辭,林長辭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就慌張。林長辭知道這個弟子沉默寡言,到他面前時目光晶晶亮亮,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只能擠出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
&esp;&esp;除了最後一年。
&esp;&esp;那年,修士與魔修的鬥爭到了尾聲,魔尊知道魔修已窮途末路,打算魚死網破。無數修士被秘法所傷,魂魄受損,林長辭作為天下補魂第一人,統調宗內修士,派出山頭弟子們,唯留了溫淮在身邊。
&esp;&esp;他日夜補魂,溫淮也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