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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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色黑得很快，他往回走了一半的路，天色已黑透了。山路難行，待到月上柳梢，林長辭才回到前山的院子裡。

&esp;&esp;袖子在山中被樹枝勾破了，好在採的靈草皆沉甸甸地束著，沒有落下條縷。

&esp;&esp;這些靈草不算罕見，只是離了生長之土便極易枯萎，若不及時製成藥膏，到明早恐會化作幾團枯草。

&esp;&esp;搗藥的靈杵等物件皆在鶴的樓中，林長辭便特地走了一趟。

&esp;&esp;他已很久沒有做過配藥的活計了，好在記憶還算清楚，饒是如此，依舊用了不少時間，指尖都是藥膏的苦澀草木味。

&esp;&esp;將藥膏仔細裝進玉瓶中，林長辭起身，大概是在山中行了一下午的路，身體疲倦，略微暈眩了一下。

&esp;&esp;他靠著牆面緩了緩，本來還在思考去何處找溫淮，出了門，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昨晚一般坐在他窗前的石頭上。

&esp;&esp;今夜月亮很圓，清輝萬里，映得溫淮側臉冷淡，漠無表情。

&esp;&esp;林長辭走過去：“回來了？”

&esp;&esp;溫淮不看他：“嗯。”

&esp;&esp;嗅到淡淡藥膏味，他開口：“師尊才從小師叔那裡過來？”

&esp;&esp;林長辭糾正道：“那是鶴的竹樓。”

&esp;&esp;溫淮微微笑了一下：“有什麼區別麼？”

&esp;&esp;他起身，好像覺得很沒意思：“我已擦過藥了，師尊不必擔心。”

&esp;&esp;玉瓶還未遞出去，林長辭怔了怔，問：“擦了什麼藥？”

&esp;&esp;“自有我的靈丹妙藥。”

&esp;&esp;溫淮心不在焉地帶過，抱著劍問：“師尊還有什麼事麼？”

&esp;&esp;林長辭想了想，還是把藥膏遞給他：“此藥對你的傷會更有用。”

&esp;&esp;溫淮拿過來，隨意看了一眼，道：“好。”

&esp;&esp;二人的對話當真生疏得很，任誰來看都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但偏偏誰也不想先抽身離開，於是固執地沉默在原地。

&esp;&esp;過了一會兒，林長辭主動打破沉默道：“今日看你劍術已然大成，心法可有跟上？你之前想學的明光心法學會了麼？”

&esp;&esp;他還記得曾經溫淮對這個心法十分執著，努力了很久，效果卻總是不甚理想。

&esp;&esp;聞言，溫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esp;&esp;他開口，有幾分酸澀：“師尊，那已是我金丹時的瓶頸了。”

&esp;&esp; 立春

&esp;&esp;溫淮第一次遇見林長辭，是二十一年前的立春之日。

&esp;&esp;神機宗年年招收外門弟子，作為修真界大宗之一，它名氣極大，長老眾多，雖說最後收入宗內的弟子多是修真世家的好苗子，但總有凡人想去碰碰運氣。

&esp;&esp;那年饑荒，許多人家沒能度過年關，家中若有天賦好的孩童都送去參加各宗選拔，以求一頓飽飯，來神機宗參加外門選拔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esp;&esp;溫淮運氣好，沒花什麼功夫就透過了道心考驗。

&esp;&esp;十五歲的少年揣著上山前買的大餅，帶著兩件滿是補丁的衣服，就進了外門。

&esp;&esp;進去後他才明白，很多時候，如果只聽到一個事物好的方面，那它不好的一面定被藏起來了，等著騙他們這樣見識粗淺的凡人。

&esp;&esp;外門的生活枯燥乏味，凡人弟子們每天都在幫長老與內門師兄做事，修煉的事情只學了個皮毛，根本比不過有基礎的修真世家弟子。

&esp;&esp;而在這些弟子裡，還有幾個人仗著與內門執事有親戚關係，便十分趾高氣揚，常常作威作福。

&esp;&esp;溫淮性子悶，不愛說話，很快便被幾個小霸王盯上了。

&esp;&esp;他們先是搶了溫淮的月例，又偷走他的東西，把最重最累的活派給他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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