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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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問這名小弟子：“我記得你入門已有半年？”

&esp;&esp;少有地被長老搭話，小弟子受寵若驚道：“回長老，正是。”

&esp;&esp;“想家麼？”林長辭淡淡道。

&esp;&esp;小弟子以為這是對他的考驗，不敢說想，諾諾道：“弟子……弟子已入了仙門，拋卻諸身雜事，怎敢……”

&esp;&esp;林長辭見他說的結巴，好半天沒說完，抬了抬手道：“在我面前無需如此拘禮，想就想，不想就不想，直言便是，我不會罰你。”

&esp;&esp;得他這話，小弟子才鼓起勇氣道：“弟子有一點想，只有一點點。”

&esp;&esp;林長辭頷首道：“既然想念家人，這幾日便下回家吧，算是月假。”

&esp;&esp;小弟子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下來，道：“弟子不能走，鶴師叔囑咐了弟子要照顧好長老。”

&esp;&esp;林長辭道：“這山是本尊說了作數，還是鶴說了作數？”

&esp;&esp;他的聲音不怒自威起來，小弟子哪裡敢反駁，連忙道：“不敢，弟子這便下山。”

&esp;&esp;“去吧。”林長辭說：“鶴那裡，我自會與他說。”

&esp;&esp;小弟子走時，背影帶了幾分夜色都壓不住的歡欣，林長辭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外面，默默喝完了苦澀的藥汁，又服下一枚金蓮子。

&esp;&esp;胸中鈍痛減輕，他沒有絲毫睡意，在心中盤算起來。

&esp;&esp;弟子們的生辰禮皆已備好，林容澄也算是託付給了師弟，隨侍弟子待鶴回來便全數遣散……他一樁一件地清點著如今還有餘力做的事，確定沒有錯漏後，微微鬆了心絃。

&esp;&esp;重活一次，他終於可以為自己安排身後事，彌補前世的遺憾。

&esp;&esp;若還有其餘的，便隨它去吧。

&esp;&esp;夜寒露重，今年的夏秋之交格外清冷淒寒，林長辭從書架上取了一卷詩集，還未看幾篇，聽見門外響起幾聲隱約的腳步。

&esp;&esp;莫非是小弟子去而復返？

&esp;&esp;他感到奇怪，在肩上披了外袍，舉起燭臺走到廊下。

&esp;&esp;細小的花瓣在風裡飄飛，花香淡淡，庭院外佇立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esp;&esp;林長辭目光落到地面的影子上，淡聲問：“何事？”

&esp;&esp;溫淮一言不發，手中摟了個東西，兀自跨過門檻進了庭院，朝他這邊走來。

&esp;&esp;“站住。”

&esp;&esp;林長辭喊住他，借燭光一看，發覺他手裡的竟是玉枕，有幾分匪夷所思，道：“你拿自己的枕頭過來作甚？”

&esp;&esp;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強勢地盯著他，裡面寫滿了執著。

&esp;&esp;“自是來陪師尊。”溫淮冷笑道：“長夜苦寒，師尊若是實在想要道侶，弟子自薦枕蓆，切莫因他人幾句甜言蜜語擾亂心神。”

&esp;&esp;林長辭微愣，旋即道：“你聽見了？”

&esp;&esp;溫淮繞過他走進內室，冷道：“我倒希望自己沒有聽見，殷懷昭此人面上朗朗君子，內裡竟如此道貌岸然。”

&esp;&esp;林長辭不免糾正了一句：“莫要在後面編排人家。”

&esp;&esp;“我說他，師尊不高興了？”

&esp;&esp;溫淮繃著臉，比他更不高興，恨聲道：“是了，師尊對他和顏悅色，還應了七夕之約，我又算什麼？也敢置喙師尊的決定？”

&esp;&esp;他顯然氣得不輕，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恨不能回身抓住林長辭的領口，問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看得見自己。

&esp;&esp;小師叔、鶴、殷懷昭……甚至連先前離開的那名小弟子也是，師尊可以對任何一個人輕言細語，甚至應允七夕這樣的日子。

&esp;&esp;為何一面對他，總是有意冷落，裝作視而不見？

&esp;&esp;溫淮回頭看了一眼仍立在廊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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