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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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意識慢慢從凌遲般的疼痛裡甦醒,林長辭張了張嘴,沒說一句話便趴在床邊開始嘔血。
&esp;&esp;他胸口悶痛,好像要連肺腑一併嘔出來,掩唇的手巾背後也被汙血浸透,染在蒼白的手指上。
&esp;&esp;吐完血後,五臟好似都空了一塊,林長辭眼前白茫茫的,看不清東西,被溫淮一把攬入懷中。
&esp;&esp;溫淮手按在他的後背,手掌微微顫抖,低聲喚道:“師尊。”
&esp;&esp;他渡的靈氣在林長辭經脈裡一分一毫也留不下來,彷彿穿風的迴廊,懷中人氣息微弱得可怕。
&esp;&esp;溫淮再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恐懼,似乎頭一回意識到林長辭的性命如此微渺輕薄,砂礫一般,風一吹便從他的指尖漏下。
&esp;&esp;他顫著聲音又喊:“師尊?”
&esp;&esp;林長辭慘白著臉,伏在他肩上緩了緩。
&esp;&esp;他推開溫淮,啞聲道:“注意分寸。”
&esp;&esp;溫淮任他推開,末了又抱回來,手上不敢用力,怕把他抓疼了。
&esp;&esp;他把林長辭的臉轉過來,在眼角塗了點涼涼的藥膏,沉默片刻,忽然垂頭,把臉埋在林長辭頸窩裡。
&esp;&esp;脖頸被一陣溫熱打溼,林長辭的眼睛看不清楚,伸手去摸,摸到滿手的淚,輕聲道:“哭什麼?”
&esp;&esp;他拍拍溫淮的頭:“多大的人了,抄個門規要哭,出走幾天也要哭。”
&esp;&esp;平時冷靜持重,獨當一面,一到自己面前,怎的又變回這般愛哭的性子。
&esp;&esp; 地鋪
&esp;&esp;前往南越的小道上,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帶起陣陣塵煙。
&esp;&esp;車簾掀開,黃衣少女探出頭來看了看,道:“師兄,仔細別驚了馬。”
&esp;&esp;李尋仙頭也不回揚聲道:“放心,趕馬我可熟了,這不是急著趕去找林師伯嗎?”
&esp;&esp;林容澄也從車簾後冒頭出來,問:“你去過南越嗎?”
&esp;&esp;“我沒有出過遠門。”李尋仙甩鞭驅馬,笑道:“先前家鄉遭災,我去投奔兄嫂的時候就是我走過最遠的路了,但我師父不是先到南越了嗎?我都想好了,到了後我們可以先去找他,然後再跟他一起去找林師伯,有師父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esp;&esp;林容澄拉著車簾的手緊了緊:“可是……我們瞞著師兄師姐們溜出來,去找白師叔不是立刻就露餡了?”
&esp;&esp;婉菁點頭,指了指髮髻:“我連師父送的花簪都沒有帶出來呢。”
&esp;&esp;那支花簪既是妝點,也是法寶,裡面有若華的靈力,必要時若華會用它尋找婉菁所在之處。
&esp;&esp;沒想到,素來隨和開朗的李尋仙這次卻搖了搖腦袋,臉色有幾分嚴肅:“師妹,你其實不該跟我們出來的。”
&esp;&esp;婉菁撇了撇嘴,道:“你們都去找師父,就不許我去找孃親?再說了,沒有我,你們兩個連靈石都忘了帶,靠雙腿去南越,得走到猴年馬月。”
&esp;&esp;聞言,李尋仙面色有幾分尷尬,打哈哈道:“一時疏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
&esp;&esp;他遞來一張小箋,上面畫了幾個卦象:“出門前,我為此行卜了一卦。”
&esp;&esp;婉菁接過,和李尋仙待的時間長了,也勉強認得箋上的卦象:“上艮下巽,是蠱卦?”
&esp;&esp;“對。”李尋仙應聲:“山風蠱,山下有風,風遇山而回,萬事散亂,兇卦啊。”
&esp;&esp;林容澄心中一跳,問:“難道師父那邊……”
&esp;&esp;李尋仙擺手道:“你別想太多,林師伯修為太高,我受不起反噬,只卜了我等的運道,此行注意些便是了。”
&esp;&esp;捏緊了小箋,林容澄沒有受到安慰,反而愈發擔心。
&esp;&esp;今日早晨,他又夢到了林長辭,那道蒼白瘦削的身影擋在他面前,與黑衣女子對峙,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