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風不停歇(第2/2 頁)

然是像當年南征北戰一樣年輕。

勐然間想起後者當初說的話。

“我會看著你。”

這些年他做的一切的確是在盧野的緊緊的注視之下，他努力的開創了後世受惠的基業，在晚年緊緊守著紅線，未敢做任何出格的事，何嘗不是因為國師府中的一對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盧野靜靜的回視著皇帝的怒目，平心而論，他現在想改朝換代只是翻手間的事。

“皇上！”

太監連忙上前攙扶，以免皇帝摔倒。

三天之後，皇帝病篤，請國師前往。

盧野在太監的帶領之下走進漆黑的宮殿，皇帝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緊緊的盯著盧野。

“你來幹什麼？”

盧野道：“來看看你。”

“我恨你！”

“我恨你！”

老皇帝咬牙切齒，盧野搖頭失笑，嘆道：“可悲的人。”

老皇帝仍在全力咒罵，直到大殿上再也看不見那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

再次回到北幽山，是次年的事，新皇登基，天下大赦，盧野正式卸任國師之位，由其子擔任，並非是繼承製，而是那小子的確讓盧野感到滿意。

“玄鵬啊，我近來時常在打坐時看到三清道祖就在身邊，你說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元濟老道問著盧野，給盧野問懵了，最後他回答道：“千真萬確。”

元濟老道開懷大笑，他能活這麼長時間實在是一個奇蹟。

隨後是母親的墳塋，這麼多年過去，盧野知道她早已再世為人，他緬懷的只是一個過去的懷念。

隨後，他們回到了臨葦城，這座關外的邊鄙小城。

當時正是隆冬，盧野和王幽竹再次回到城內，坐進一家小館子。

“封老家主近些年來還硬朗嗎？”盧野問道。

店長笑道：“那可硬朗咧，封老家主可是去關內做官做了好些年才回來的，如今在咱們城內可是最德高望重的，據說他當年還是國師的朋友呢。”

國師盧野出自臨葦城，舉世皆知。

不一會兒，封不易被盧野叫去的人請了過來，這個老朋友如今老態龍鍾，看著盧野，猶豫了很久才道：“多少年沒見了，我的兄弟。”

盧野請他坐下，道：“大約六十多年了吧。”

封不易喃喃道：“為什麼你還如此年輕？嗷，這位是弟妹吧？”

王幽竹點頭道：“封師兄好，我常聽盧野提起你。”

她吃了長生丹之後變得年輕無比，跟盧野一樣看起來只是二十歲的光景。

不一會兒孔嶽也前來，他老的厲害，他也在其他地方做過官，退休已有時日，現在大楚已經不允許本地人就任本地官了，他們大家族的後代要想任官只能去考試。

當然，最讓盧野震驚的是宋玉楓那小子竟然還活著，還跟妙音喜結連理，現在生活在缺月刀館的舊址，缺月刀館已經搬遷很多年了，厲洪那老小子也被請了過來，許多許多的舊面孔都出現。

一時之間店裡像是老人國，眾人吃好喝好，在冰冷無比的冬季裡無比開心。

忙活至很晚，眾人各回各家。

封不易問道：“盧師弟，我還有機會嗎？像你一樣年輕下去。”

盧野笑道：“傻小子，好好活著吧。”

言罷與王幽竹消失在街角。

風雪滿面。

鵝毛大雪從高遠的天空一片一片的墜下。

盧野一邊走一邊神遊，神識隨著風雪上升，現在他完全可以看到無比遙遠之外的事物，沒有阻滯的在真空裡暢遊。

半人馬座之中的一座星辰上，一個背掛長劍的白衣人首先感知盧野的探尋，舉目微笑。

大熊座的海潮之上，一座山崖邊對飲的兩個老者與盧野親切的問候。

隨後是無邊的宇宙中無數的意識。

“你又去哪裡了？”王幽竹搖著盧野。

神識重回到身體之內，盧野低頭，看向眼前這個明玉一般的面龐，道：“哪裡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