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第3/4 頁)

卻涼了些，“今日我們不論君臣，只論兄弟，可好？”

&esp;&esp;魏帝遣退了身邊所有人，將殿門關上，乾脆在魏鏡澄身邊坐下，“澄兒，你說。”

&esp;&esp;這個稱呼是兩人的母妃自小叫的，魏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也如此喊過幼弟，可現在再叫出口卻覺得萬分的陌生了。

&esp;&esp;“我記得幼時別人都敬佩父皇，可我最敬佩兄長，因為兄長胸中不僅有皇權還有天下蒼生，也有孃親和我。”

&esp;&esp;“那時我出事，整夜整夜不敢入睡，也懼怕說話，父皇忙碌，母妃身體不好，都是你每夜讀風物誌和策論哄我入睡，大了更是親自教我讀書，騎射。”

&esp;&esp;“後來朝堂風雲變幻，我知曉你坐上那個位置的艱辛，也知曉萬人之上如履薄冰，所以我才進了大理寺，一是為了避讓，二也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天下，守護兄長你。”

&esp;&esp;“小時候你哄我讀書時，都努力板著臉，維持著皇子的威儀，可眼睛裡卻全是掩不住的擔憂，問起近況也要故意沉著聲音，但言辭中又滿是關心。”

&esp;&esp;魏鏡澄帶著笑意說到這裡時，魏帝臉上也掛上一絲懷戀的笑容。

&esp;&esp;“可兄長，自從你坐上那個位置後就變了，你將我，將自己，將蒼生都放在了權利的後面。”

&esp;&esp;“如今你面上和善的安慰，只有三分是本心，剩下的七分怕都是平衡權利的帝王心術。”

&esp;&esp;“靈鹿為了我，為了祁雲的蒼生才落得如此下場，但對於兄長來說無用之人便不必再安撫追念，而那個還有用的我，卻要用到極致。”

&esp;&esp;“兄長你明知我無心權勢，也不戀朝堂，卻執意要將我封王，是因為我是你唯一的手足兄弟，自然也是籠絡朝臣的最佳人選。”

&esp;&esp;“將女兒嫁進親王府，即便得不到夫君的尊重，寵愛，卻表明了立場。”

&esp;&esp;“可兄長可曾想過她們是人，我也是人，並不只是權衡利弊的工具。”

&esp;&esp;魏帝越聽面色越沉，還有幾分面對親近之人時才有的惱羞成怒，忍不住開口打斷，“胡言亂語，我讓你做個閒散王爺，保你後半生無憂，又怕你孤苦才想著讓你選幾個自己心儀的人進府，你怎能如此誤解？”

&esp;&esp;魏鏡澄也不辯駁，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兄長胸懷壯闊能裝祁雲的天下，我的心卻小，只能裝下一人。”

&esp;&esp;“日後，我想搬離雲京城，找個清靜的地方，養養身子，養養心，也許還會回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

&esp;&esp;說著魏鏡澄起身跪下，躬身到地，“便祝願兄長福壽安康，祝我祁雲海清河晏，永保安寧。”

&esp;&esp;魏帝看著長跪在地上的弟弟，一時陷入了迷茫。

&esp;&esp;這麼多年他從一個皇子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慢慢拋掉了自己的喜怒，情愛，甚至自我，只為成為龍椅上那個明黃色的影子。

&esp;&esp;原來他並沒有察覺嗎？

&esp;&esp;他是祁雲的天子，萬民的皇帝，權利的中心，是朕，是寡人，卻唯獨不再是他自己。

&esp;&esp;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連對著最為疼愛的幼弟也開始權衡利弊。

&esp;&esp;“唉。”帝王嘆息的聲音不大，只是幽幽的一聲，像是一滴水墜入湖中，只蕩起一圈漣漪，很快便又消失，恢復了平靜。

&esp;&esp;他將魏鏡澄從地上扶起來，輕撫了一下他額上的傷疤，“那便去吧，想住哪裡就住哪裡，記得將鏡衛們帶上，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遣他們回來告訴兄長。”

&esp;&esp;“你的封號早就定好了，是鏡王，朕明日會下旨……”魏帝起身，撫了撫幾乎沒有褶皺的外裳，“如今你的喜樂，兄長已無力再幫你，只能助你安穩順遂，權利也好，規矩也罷，又如何比得過你。”

&esp;&esp;說著魏帝轉身向殿外走去，背影看上去落寞哀傷，“澄兒，你是我弟弟，無論我現在變成了誰，到底還是希望你能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

&esp;&esp;真心話只寥寥幾句，等出了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