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同路人(第1/2 頁)
高中畢業後,他倆雙雙回到了良種場,成了一名回場知青,和所有知識青年一道,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正好趕上雙搶,(即搶種搶收),每年這個時候是全場工作最忙,也最繁重的時候,全民動員,連小學生也得參加雙搶戰鬥。
老人小孩能抱禾把就抱禾把,不能抱禾把的就揀掉下的散稻穗。顆粒入倉,人人有責。
他倆又同在一個生產隊,楊坤龍出身農家,長期跟農事打交道,所以是個插秧能手,插起秧來又快又好。
而且他有一個特技,就是不管你田塊有多大多長,他栽一行禾過去,不用拉線,從這邊下田,到對岸邊你插一根棍子,他可以不偏不倚直線到達目標。
這可是硬功夫活,沒有很好腰上功夫及手足功夫是很難做到的。
艾明霞也不差,她雖然做不到這點,跟在楊坤龍後面插秧也是很快很好的。而且很能吃苦,不像官家小姐出身。
每當這時,隊長就會喊楊坤龍,“小楊,你來打頭,小艾,你跟後,”等楊坤龍牽頭領航後,艾明霞就緊跟其後,再後面就是一大批人緊跟其後。
眨眼工夫,白茫茫的一塊水田就被披上了綠裝。
雙搶季節一般是從陽曆七月10日,場裡動員大會開始,到8月1日止,口號是:男女老幼齊上陣,堅決不栽八一禾。
在這二十來天,人們都是起早貪黑,加班加點,甚至連晌午都不休息,晚上沒有光,就拔秧,要撥到晚上10點多鐘。
早上五點又得起床,那時的人都是這樣,從來不會叫苦和累。不是過來人根本體會不到當時人們心理狀態和精神風貌。
也就是在這艱苦環境之下,並肩作戰,相濡以沫;楊坤龍發覺自己悄然愛上了明霞。
這個月明風高的夜晚,隊長宣佈:“今夜加班拔秧,分任務,每人200個,早完成早回家。”
隊長姓熊,名才發,四十來歲,長得五大三粗,長年戴著頂藍色布帽子,只因小時候頭上生癩子,無錢醫治,落下個禿頂。
他大聲向大夥分派任務,然後就自顧自埋頭撥秧了。
人群裡開始有人嘀咕,“這個死癩子,充不充就是分任務,”剛回來有幾個知青也跟著嚷道“熊隊長,你這樣不公平,我們什麼都不會,也跟你們一樣?”
熊才發小眼睛瞪了一眼說話的知青,“你媽的,你們就是來接受我們教育的,不會就抓緊學,都給我講條件,雙搶任務誰來完成。”
楊坤龍有點聽不下去了,“頭,你這太武斷霸道了吧?你200個,他們也200個,強勞力沒問題,弱勞力怎麼辦,這些剛參加勞動的又怎麼辦?”
“這……這,他媽的,我不管,完不成就晚點回家。”說完,白了楊坤龍一眼。
楊坤龍還想繼續反駁,被艾明霞止住,輕聲道“你跟他犟什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說他的,我們幹我們的,真完不成他還能把我們吃啦。”
當然,撥秧這活對楊坤龍來講不算什麼,他早就會,但對明霞就有點難。
她畢竟是第一次接觸。不到一會兒,柔潤的小手就打起了水泡泡。
而且拔下的秧苗還是散亂在一地,楊坤龍見狀。忙過來教她。
“你要這樣!”不由自主地伸過手就要教她,剛一觸控到她的手,就像觸電一樣,一股熱流唰地湧遍他的全身,湧進他的骨髓,他下意識把手縮了回來。
再看明霞,俏臉緋紅,一對杏眼閃著光。楊坤龍猶豫了,雖然他倆不是第一次認識,但從來也沒有牽拉過手。
“你……教我呀!”明霞發現楊坤龍有點膽怯,心中暗暗發笑,平時總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這下怎怕起我來,真是怪了。
聽到明霞發話,楊坤龍這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他再次看了看明霞的臉,這才發現她的臉上沒有嗔怒,彷彿還在期盼什麼。
楊坤龍對著明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把手伸過來,要這樣,左手這樣拿,右手這樣拿,再右手一翻一拉,稻草就紮好秧苗了,這樣越拉越緊,就不散了,懂了嗎?”
艾明霞含情脈脈地點了點頭,開始學著楊坤龍的樣子,笨手笨足的,就是不會弄。一遍二遍,三四遍了,楊坤龍還沒能教會她。
而明霞呢,不緊不慢,一個勁地道,“是這樣不,是不是這樣,”手指有意識去觸碰楊坤龍的手指。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秘密。
月色朦朧,為夜空披上了一層輕紗。皎潔的月光與繁星交相輝映,共同點綴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