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大惡極(第2/3 頁)
在夜裡,還是不清楚大方向。
“嗯……得避開縣城,咱爺倆這裝扮,瞎子都能看見是逃荒的,聽隊裡的大廣播說,縣裡有抓逃荒的民兵隊,萬一給抓住,就要遣返回公社,再由大隊去領人,咱爺倆要是被領回來,還不知道得遭啥白眼呢,首先劉亮那一關咱們就過不了!”
古小滿點頭,推著獨輪車吱吱呀呀的在前頭走,古孝賢則跟在身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村子。
他們一家三代人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雖然住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這裡對他來說,就像是浮萍漂到了一處孤島上,從此有了可以紮根的地方,然而眼下又不得不離開了。
路過相臨大隊的時候,村子裡也是靜悄悄的,村道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饑荒的年代,大多數人都貓在家裡,不敢隨意胡亂串門子,那是一種巨大消耗,眼下誰也不知道這場災難什麼時候會結束,家家都是數著米粒下鍋,也許能看見米粒的家庭都算是富貴之家呢。
起初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還會鼓勵大家自救,曬乾的秸稈砸成粉末,篩出細粉就是澱粉,玉米杆子、高粱杆子同樣的操作方式,就連玉米芯子經過泡水,磨成漿粉也能提取出澱粉、曬乾的地瓜蔓、架豆蔓、野菜,花生糠,稻穀糠都成了村民裹腹的東西。
當第一個因為飢餓而死的村民出現後,逃荒者開始出現,一些人攜兒帶女、拖家帶口,在漆黑的夜裡逃離他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背井離鄉去他鄉討飯、逃命。
逃荒路中,許多人相互扶持,用微弱的力量匯聚成溫暖的光,照亮彼此的前行之路。他們分享著僅有的乾糧,交換著關於遠方可能存在的希望之地的資訊。他們的故事,雖未被詳盡記載,卻如同野草般頑強地生長,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提醒著後人珍惜當下,銘記那些在逆境中仍不放棄希望的英靈。
“狗日的是誰打了老子,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難道是古小滿哪個雜碎,這對父子應該沒這麼大膽子吧……不對,絕對就是他們,瑪德外來戶,這是要造.反了嗎?”
古小滿和老爹走後大概五分鐘,坐在地上的劉亮才罵罵咧咧起身,摸了摸腫脹的臉頰,心裡簡直無語到了極點,同時也認定了掌摑他的兇手。
就在他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匆匆往大隊部的方向走去,民兵連長的家在四隊,就是大隊部的正北方向。
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去,因為四叔是大隊長兼支書的原因,他在村子裡可是馬王爺一般的人物,誰都要給幾分面子,今晚無辜被人幾個大耳勺子伺候,怎麼對得起他大隊長侄子的身份。
再說了這會頂個豬頭回去,自己那個黑瘦女人一定會追根問底,那幾升小米被人搶去,也是個不小的罪過呢!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裡,村裡的二十多個民兵被吆喝到大隊部集合,然後揹著槍,打著手電筒、火把以及馬燈開始滿村子裡緝拿古氏父子,那架勢彷彿父子二人犯了殺人罪或者是反革.命的滔天大罪一般無二。
人類大多有個天性,那就是愛看熱鬧,即便是餓著肚子,也不影響他們看熱鬧的興趣。
隨著民兵挨家挨戶搜查,那些沒有踏上逃荒路的村民也開始打了雞血一樣幫著饒世界搜查起來。
古氏父子的罪名也開始變得繁雜和罪大惡極起來,由最先的毆打社會主義國家幹部到盜竊社會主義財產、想搞資本主義復辟,甚至有人還上升到懷疑這對父子是臺灣留下來的臥底或者特工等罪名。
總之這就是一群餓著肚子、飢腸轆轆又無事可幹,瞎起鬨的村民。
當劉亮帶著幾個民兵搜查到張寡婦家的時候,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敲門,這女人沒有得到該有的報酬,對他冷嘲熱諷自然是少不了的。
果不其然,張寡婦開門後一看是這個吃白食的貨,頓時火氣直衝腦門子,指著男人的鼻子一通臭罵,甚至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個遍。
“哪個愛蓮,你咋就不信我呢,你看我這邊大張旗鼓的搜查還能作假,我真的拿了‘哪個什麼’給你的,肯定是古家那對父子行兇的,我之前不是打了哪個小雜種嗎,肯定是……”
當著民兵的面,劉亮沒敢說出自己拿的是小米這話,只是含糊跳過,因為張寡婦知道他說的‘哪個什麼!’是啥意思。
“我呸……你趕緊愛死哪死去,你就是被人嘎嘣一下踩死在老孃面前,我就當別人踩死了一隻臭蟲,連眼睛都不帶眨的,你們老劉家就沒一個好東西,祖祖輩輩都是吃白食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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