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漢王驕狂金陵鬧鬼 解縉放才長江沐浴(1)(第2/3 頁)
“他承認了閱卷不公,對哪個貢生做了手腳卻說記不清了,我就按王爺的意思給他指,再按著他的手指去畫押,一牽就牽出了一大堆。東宮新上的幾個文臣王汝玉等都牽了進來,其他部院司的也拉進了十幾個。再找同謀犯,把禮部郎中李至剛也扯了進來,這下可算是 一網打盡了。”
“真的一網打盡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滿是螞蚱的繩子,螞蚱們一個都不能跑了, 也就是把太子府所有的人一鍋端了,才算去了高煦的心病。
“太子府的楊溥、楊士奇網到了嗎?兵部金忠、吏部蹇義、戶部夏原吉網到了嗎?” “沒、還沒有。”這些知名的大臣,皇上的股肱,不是誰一句話輕易就能扳倒的,紀綱有些氣餒,覺著高煦的胃口太大,吃的也太急了些。 “那些人沒去當考官,也沒有遞條子要照拂誰,逼解矮子說了,怕皇上也不信。” “放屁,皇上哪管那麼多。以後少跟老子扯什麼‘一網打盡’,什麼狗屁網,是大漏網,是漏掉大魚的大漏網,你給爺聽好了,只要有一個人還在為瘸哥說話、辦事,就不要到本王這兒表功來。”
兜頭一盆涼水,潑得熱乎乎的紀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從頭到腳冷遍全身,連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忙活了一個多月,抓起了一大堆解縉的牽連者,到頭來一點功勞沒有不說, 還遭了搶白。喜怒無常的朱高煦啊,真隨了他老子的性子,響晴的天,瞬間就是霹靂電閃, 讓人捉摸不透。想起沈文度的卑躬屈膝,他恨不能一腳踢開這個混賬的王爺,自己來坐。 但這個想法罪孽太大了,也不現實,當下,只能忍氣吞聲。
朱高煦也覺著自己有點過了,打一巴掌揉三揉,叫二人起來,稍沉了沉,換了語氣調侃道:“你的猴點子不是多著呢嗎,別都用到女人身上,給矮胖子用兩個又有何妨?”一 句話,把幾個人逗笑了。
紀綱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不但性淫,還樂口淫,別人不說自己都想說說呢,滿肚子的花花腸子時不時就想拿出來晾晾,下邊過癮了,上邊也不能閒著。見漢王轉圜了,且又勾起了他的熱門話題,遂把方才的不快放在了一邊,煞有介事地故作為難道:“對付女人的招術對付死胖子也不靈啊,除非在他身上也弄出個眼兒來。”
“弄不弄眼兒是你的事,開不開口是他的事,”說笑中,高煦又把談話切入了正題, “下獄的十幾個,品秩太低,和瘸哥的關係又遠,尤其李至剛,說他和太子拉幫結私,串通一氣另立朝廷,鬼都不信,得弄幾條大魚讓本王嚐嚐才過癮。”
“真像對付女人那般容易,臣就不愁了。”紀綱苦笑道,“就這十幾人,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就算是請示王爺了,真榨不出油水時,我就送他們去西天了。”
“夠得上死罪嗎?”一直沒說話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瑛白了他一眼,“太子身邊的人,也就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不點頭,你就能讓他死?”紀綱又遭搶白,心中火起,只待發作。
幾年來,紀綱揣摩著皇帝的心思,幾乎把忠於建文的朝臣一一剪滅乾淨了,一人前邊 抓,一人在後邊審,磔、斬、流,滅族,籍沒家產,成千上萬的人或殺或為奴或遠徙邊疆, 陳、紀二人就是在這種罪惡的勾當中達成了某種默契,成為互相離不開的朋友。但陳瑛素來不喜歡紀綱的張揚,紀綱也不喜歡陳瑛裝模作樣的清高,犯屬的禮物和家產陳瑛絲毫不沾,這就和紀綱的為人產生了極大的反差。既要為著某種交易沆瀣一氣,又要在心裡為自己的看不慣而較勁。
“皇上最忌諱的是什麼?機密外洩,”陳瑛說,“外間為什麼有了太子和漢王的水火不容,各有了一幫子追隨的大臣?還不是當年有人洩露了內廷議論的機密,誰洩的呢, 除了當年內閣的第一樞臣解縉還能有誰?”
幾個人心裡明鏡似的,都知道洩密的是已經戰死、舉家徙往海南的淇國公丘福,主要是黃儼所洩,惟有皇上不知情,所以,扣到解縉身上就是一等一的大罪,即使皇上不殺他, 也得流徙數千裡,真是一語破的。紀綱偷偷看看陳瑛,心裡不得不佩服這個奇謀深斷的“假清高”。
陳瑛接著說,“從已經下獄的人入手,讓他們都承認解縉當年與他們定了攻守之盟, 要共推朱高熾為太子,在口供裡再拉上蹇義、金忠、楊士奇、黃淮、楊溥。皇上一聲令下, 這不就一網打盡了?”
高煦驚訝地看著陳瑛,若沒有他,就沒有賴以成事的三個護衛,如今,又是他一個“洩 密”的提示,就足以把解縉扔進火坑了,解縉若進了火坑,寶座上的太子還不同樣烤著? 他身邊的枚青、王斌包括朱恆,哪有這樣的智慧?老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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