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漢王驕狂金陵鬧鬼 解縉放才長江沐浴(2)(第2/3 頁)
,乃至兩個人後來的發展已見端倪。但兩個兒子敏捷的才思還是讓父親眼睛一亮,他既為自己 驕傲,也為江西驕傲。看著兩個乖巧、聰穎、赤裸著身子對詩的孩子,滿意地笑了,就想著說點兒什麼。
一陣清風掠過,略略有了些寒意,解開把衣服從樹上取下,圍在腰間,拉兩個娃子在 樹下坐定,看著遠方,彷彿陷入了家鄉濃烈的學風中,緩緩言道:“江西自古有讀書的風氣, 官府重教,世風重學,大大小小几十座書院,才有了江西士子每每為人稱道的金榜題名啊!”
江南士子學問的濫觴可遠溯至東晉時期。西晉滅亡,一大批中原士子隨了晉元帝司馬 睿南下,開啟了南方從矇昧到文明的進步,但學問的長足長進則是在八百年後的南宋時期。金兵南下,燒殺擄掠,一路上勢如破竹,以至將宋朝的兩個皇帝徽欽二帝都擄到北國 坐井觀天,黃河流域赤地千里,中原大批名門望族蜂擁著隨宋高宗趙構南遷,先到金陵, 還是呆不住,又退到了浙江、江西、福建等地,終於在溫柔之鄉的杭州站穩了腳跟。於是, 悠久深厚、源遠流長的中原文化在過去的所謂荒蠻之地生根開花,產生了儒學發展史上兩個里程碑式的人物,朱熹和陸九淵,兩個人在鵝湖書院一場學問的辯論之聲遠播千古,把江西、把南方學人的讀書思辨及務實之風推向高峰。
那一年,為“四書”作注的理學大師朱熹和“吾心便是宇宙”的心學大師陸九淵就各自學問優長異同在江西鵝湖寺展開了一場長達十天的論辯,百家爭鳴,各抒己見,學問本身並無勝負之分,盡展所聞而已。名家聚徒授業,書院林立,風行講學,重視學問之風卻激盪了幾代江西人。元世祖忽必烈打敗阿里不哥,政權穩固後,大舉南征,把南宋小皇帝 追得跳了海,觸角遍及南方,這種寬泛的學風氛圍再也沒有了。元世祖還別出心裁,把他 最後征服的江南人定為最低等人。蒙古人為第一等,西域的色目人為第二等,北方的漢人 為第三等,長江以南的漢人為第四等。歧視南人,也就歧視了學問,傳道、解惑的一部分 書院廢棄了,一部分變為官學,各類思潮和見解受到了極大的壓制。
大明王朝建立,開科取士,士子們抬起了頭,民辦書院之風雖沒有隨風而起,但詩書之鄉的上千年積澱讓江西學子受益匪淺。老學究的解開甚至得到了太祖皇帝的召見,只是因為年事已高,才沒有出仕。但他把出仕的希望寄託在了兩個兒子身上,從咿呀學語就是詩詞歌賦,五、六歲時開始學習詩書,以致七歲的解縉就寫出了“日望贛江千里帆,夜觀廬陵萬盞燈”那樣老成的詩句。
今天,兩個小傢伙上下聯的對仗他都滿意,但他認為填詞寫賦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足誇耀。因而並沒有予以稱讚,他說:“科考的內容全部來自《詩》、《書》等儒家經典, 你二人已到了精讀‘四書’、‘五經’的年紀,通篇熟稔,重點章段背誦,逐字逐句釋義, 透徹理解,才能和經邦濟世的經濟之學相吻,在解題中體現出自己的治國理政思路,一味 的空對空,即使中了進士,在朝為官,也不會有大作為。”
小哥倆齊齊點頭,深深銘記了吉文水邊花甲之年的父親授業的重要一課,記住了三個赤裸的男人千年古樹下真性情的對話。十幾年後,解縉和哥哥解綸以及姐夫黃金華同一年金榜題名,名噪一時,贏得了“一門三進士”的千古流芳的美譽。
聽父親說完,胖胖的解縉光溜溜站起,頭一揚,高聲道:“朱子大師為‘四書’作注, 名垂千古,長大了,我要修一部大書,讓後世傳頌。”想著他的長江沐浴,聽著他那大言 不慚、稚氣未脫的童音,解開頓時興奮起來,感覺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忽地站起,揮手 把衣服重新掛到樹枝上,動作乾淨利落,已不像一個年逾六十旬的老人。他的兩隻大手像 兩個羽翼,一左一右護著兩個兒子大步走向河裡,父子三人相互追逐著,嬉戲著,忽而潛到水裡,忽而游到中心,盡享著世外桃源般的天倫之樂。
皇上不止一次地誇耀過他的書法,連同僚也把他捧到了天上。 那該是永樂二年的秋天吧,有幸進入內閣的幾個輔臣齊聚三山街上最大的魁星閣,既為皇上的知遇、大家同為閣臣而慶賀,同時又為開始編纂一部前所未有的大類書而高興, 就這樣不分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地聊著、飲著,一個時辰過去,解縉已有了六分醉意,叫 店小二取來紙筆,為店家重新書寫了一塊既不失莊重而又瀟灑、俊逸的“魁星閣”匾額,落款的“春雨題”三字龍飛鳳舞,才氣放逸,彰顯了一代書法大家的風範。店家謝聲不迭,同僚齊聲喝彩。店家笑呵呵取走了墨跡,又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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