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丫頭去處(第1/2 頁)
藍時走到了樹下的玉桌前,便衣袍一揮,悠然落座。
他伸手擺弄起桌上的茶具來,眼眸低垂,“阿眠今日回來這麼早?”
“她在哪兒?”楚江冷著張臉,他並不想和重錦整那些花花腸子。
“你養不了她的!”富貴繁華的裡子總不是風平浪靜的,她本不屬於那裡,何必強行把她拉進去。
藍時看著楚江,眸子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冷漠也罷,他真的是為了楚鶴眠,這段日子過來,他瞧得是確確實實,阿眠把丫頭當親閨女疼。
可正如此,他不能讓丫頭成了阿眠的一條軟肋,這對丫頭不公平,更讓阿眠處在威脅邊緣。
鶴眠是太子的人,皇位之爭——一念,可百世流芳,也可遺臭萬年;一步,可滿載功名,也可青山白骨。
皇位,從來都伴隨著血雨腥風。
見藍重錦不說,楚江一怒之下,手一抬,直接拍在桌上。內入三分,硬生生打出來了個巴掌印。
不說!他自然也有辦法找到,只是想給重錦一個機會……
楚江滿載失望,便要離開。
“你要是敢踏出去,咱們兄弟十幾年的感情就一刀兩斷。”藍時也硬氣了一回,拔出佩劍,作勢要割袍斷義。
走到門口的楚江聽話,果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不懂事的重錦,再一次提起腳,踏了出去。
這會兒時真的氣著了藍時,連佩琴‘翰藻’,大手一揮就摔到了地上。
回過神,看著斷絃的‘翰藻’,可是心疼壞了。
某處別院,男子抱著滿滿一懷小孩子的玩具小心走進屋子,“姨娘,小祖宗,我回來了。”
“三兒回來了。”
“你說,要不要給丫頭做套衣服。”反正她也是閒著,屋裡正好有小塊布料,正好能做一件。
王三輕搖撥浪鼓,變著法子的逗小丫頭開心,“不用,明天就給送回去了。”
他看出姨娘真的很喜歡這個丫頭,可這是少將軍家的孩子……
眼愧疚道:“對不起!”是他這個做兒子的沒本事,沒辦法叫姨娘享天倫之樂。
姨娘揉著小丫頭的發,笑了笑:“會過去的!”
好不容易叫丫頭放下戒備,不再那麼懼怕新環境,卻在這時,一身材矮胖的夫人罵罵咧咧的奪門而入。
姨娘卻先一步將丫頭護在懷裡,神色有些激動,‘娶媳不賢、娶媳不賢’
“閉嘴,你個糟老婆子。”她擼起袖子便要動手,“好你個王三,揹著老孃外面養女人,孩子都這麼大了。”
男子低頭不語,模樣更是帶著絲畏懼和懦弱,眼中卻盡是悲哀。
自己本為庶子,世人皆道他是讚了八輩子福氣才娶得太守嫡女,卻不知他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怒氣衝衝出門的楚江正巧碰上了下雨,寒意入骨,不得不終止尋找丫頭,躲著避會兒。
盯著雨點順著瓦簷下的冰凌落下,不知不覺,楚江也冷靜了下來。
他一沒成家,二沒立業,也照顧不來孩子。這次回去,若受舉得封將軍,自然是要戎馬邊城,難不成要帶著丫頭風裡來雨裡去?
想想那個小糰子,他還是不忍心的。
藍時拿著傘尋來,就看到楚江可憐兮兮的站在人家屋簷下。
窄小的屋簷還是遮不住他,大半身溼透了,他環抱成一團,渾身發抖。
楚江先是看著那發白的青色袍角,突然遞過來的傘,仰起頭,竟是重錦。
大丞相家的公子,雲樓的學者大人,哪兒那麼窮,連衣裳也沒有?
“不是要割袍斷義嗎?”楚江大大方方的接過傘。
藍時擰過頭,不想看他,“丫頭在王家?”
“王家?”楚江神色立馬凝重起來,“那個王家?”
可別是……
還能是哪個王家,就他上學時的同窗王祝家啊!王祝為人正直,當不會虧待了丫頭。
“你還真,也敢把丫頭交個那個清流!”
楚江連傘都沒拿,又衝到了雨雪裡,拐到巷子裡,一下子就不見了。
楚江趕到王家,打了家丁、闖了府宅,連禮教都直接甩了。
“是何風,把少將軍給吹來了?”迎出來的是一個抱著美妾、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楚江此刻腦海裡就一句詩:一樹梨花壓海棠。
“王老爺!”楚江非常敷衍的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