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錯便是錯(第2/3 頁)
手臂,“陳六叔,我們在這兒!”
白野終於堅持不住,雙膝一軟,連帶著背上的唐婉,一同跌坐在地。
此時,唐婉才發現,兄長的腳已經被沿途的石子磕的一片猩紅,加上泡水,翻開的皮肉是滲人的慘白。
雙眸氤氳,兄長都不知道疼麼?
陳六翻身下馬,解下自己的蓑衣,披在白野身上,滿臉後怕,
“阿郎日後切莫再做此等險事,若當真出了意外,自家還有何顏面去見老郎君?”
“陳六叔,對不起。”唐婉很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小臉用力的繃著。
“我心中有數,不妨事。”白野又將蓑衣脫下,披在唐婉身上,“務觀如何了?你過來了,誰在現場組織佃戶?可有人受傷或是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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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六將白野和唐婉扶上馬,“不知,小的在河邊瞧見陸三郎,便來尋阿郎了。”
“嗯,那先去工坊看看。”又低頭對懷裡的唐婉柔聲詢問,“婉兒可還撐得住?”
唐婉點點頭,噘著嘴,只覺得自己是死不足惜。
牽馬的陳六回頭,“先回府吧,河堤上自有相公在,小的擔心阿郎和小娘子壞了身子。”
白野將唐婉摟緊些,搖了搖頭,他必須知道受災情況。
當一馬三人來到決口的河堤處,趙鼎已經帶著衙差們走了,現場只有陸游領著佃戶們收拾殘局。
白野當初規劃的時候看過輿圖,再看看現場,便知道了錯在哪裡。
江南水脈縱橫,按理說,不是幾十上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不至於出現這等情形。
而白野擅自將原本六七丈寬的河道縮減了近一半,梅雨季節尚不明顯,可一旦遇到像這次短時間內的強降雨。
孱弱的河道根本來不及排水,自然便會漫過河堤。
太自信,太過想當然了,白野自以為可以查之一切,但很簡單的是,任何個人都無法看到完整的現實。
人終究是無法理解自己看不到,不瞭解的東西。
白野追求的本就是一個無錯,可偏偏出了這麼低階且重大的疏漏。
陸游見過來的白野,眼裡滿是慶幸,他本就是個胸有大志之人,氣量頗大,只是當時慌了神,所幸被白野罵醒。
“兄長,先生已經回府衙了,大水淹了千餘畝水田,莊戶的屋子沖塌21座,還有不少也要重新修繕,
兩座麵粉作坊全毀了,還有幾個窯口也需整修。”陸游彙報著這次的災況。
白野跳下馬來,一陣抽冷氣。
“哥哥,你的腳!”唐婉驚呼,陳六也是嚇了一跳。
“不妨事。”白野擺擺手,“可有人受傷或是失蹤?”
這才是白野最擔心的。
“這,尚不清楚。”
莊子上的佃戶,工匠,零零總總過千人,確實沒這麼快統計出來。
“陳六!”
“自家曉得。”
這是主僕之間長久形成的默契。
莊戶們齊齊看向那個赤足,穿著單衣,披頭散髮,模樣極為狼狽的主家。
有的也許在茫然怎的好好的漫大水,有的為淹了的良田感到惋惜,有的為主家的慷慨很是感激。
白野將所有人的目光一一收入眼簾,可為什麼獨獨沒有埋怨?
不應該沒有的!這一切都是自己自大造成的呀,你們為何不怨?
疲累的白野本就靠著一絲精氣神撐著,此時卻是再也撐不住,緩緩倒下。
“阿郎!”
“兄長!”
“哥哥!”
“主家!”
現場一度慌亂。
當白野再次醒來,已經躺在自己臥房,陳六正在仔細的給白野清創,一旁的白榆眼淚汪汪的乾著急。
沒錯,被疼醒的。
白野突然直直的從床上坐起,聲音有些嘶啞,“陳老六!你你是不是想疼死我好霸佔我的產業。”
陳六停下手上的動作,“阿郎醒啦!這不是你教我的法子麼?當年也是用這法子救的我。”
“算了,你繼續吧。”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白野純粹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忘了調鹽水這茬,好嘛,真是天道好輪迴。
當白榆小心的擦拭完腳底,白野的內衫也早已溼透。
有些頹然的躺在床上,怔怔發呆,農場剛剛有了起色,便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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