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救人(第2/3 頁)
挑明,忽見陳六溼漉漉的從外面進來,神色慌張。
白野皺眉,“何事驚慌,你這粗人莫要衝撞了先生。”
陳六未脫蓑衣,雨水順著滴落一地,單膝跪倒,
“相公恕罪,阿郎,不好了,河堤決口了!”
轟隆,恍如雷霆過境,趙鼎和白野齊齊站起身來。
“何處決口,你細細說來。”趙鼎繞過桌案,扶起陳六。
“回相公話,是工坊那邊,小的回來報信之時,已沖垮兩座水車,河水開始淹沒良田。”說到最後,這疤臉漢子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來人!”趙鼎衝外面喊了一聲。
“在!”
“速速召集所有衙差,派人通知山陰縣令,於前衙聽候差遣。”趙鼎飛速的下達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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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一時間有些恍惚,隱隱覺得此事應該與自己有關,突然想起,陸游才走不久,而且回家之路正好路過工坊。
“陳六,你去組織佃戶,聽候先生差遣,應召的佃戶免租一年,沖垮的屋舍,由我出資重建,我去尋務觀他們。”
“諾!”陳六轉身,一頭扎入茫茫大雨中。
趙鼎見白野皺眉不止,出聲安慰,“長風且寬心,往年亦有暴雨,務觀也不會有事的。”
“學生告退。”白野聲音澀澀。
“路上小心。”
出了花廳,白野披上蓑衣,來到馬廄,拋棄“獨寵”的小毛驢,翻身上馬。
雨勢很大,彷彿是天河裂開了一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傾瀉而下,無情的砸向地面。
白野俯身死死的抱住馬脖子,五臟六腑彷彿隨時都可能被震碎。
腦海中卻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
此刻的白野無比後悔,當時就不該讓他們離去,在府衙留宿又有何妨?
出了城,外面的官道越加泥濘,這又使白野的擔憂加重了幾分。
匐在馬背上的白野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前方是否會出現心心念唸的馬車,可總事與願違。
心急如焚的白野已經顧不上什麼雨天路滑,能見度低,只是一味催馬追趕。
當白野再一次抬頭,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黑點,咬牙再次提速。
待白野趕到,馬車已經翻倒在路邊,車伕一條腿被壓在馬車下,陸游癱坐在一旁,兩眼無神。
白野翻身下馬,雙腿一軟,直接跪在泥沼之中,掙扎幾次未能起身,索性手腳並用的爬向翻倒的馬車。
“務觀!務觀!”白野使勁的搖了搖陸游,見其依舊是痴傻的模樣,揚手就是一巴掌,“婉兒呢?!”
陸游這才回過神來,嘴唇哆嗦,“婉兒被沖走了!車伕也被壓住,我我抬不起來。”
“廢物!”這一會兒功夫,白野終於能夠掙扎起身,搬了塊石頭,再撿起一根散落的車軸,嘴裡不停的絮叨著,
“學文習武,學的什麼文,習的什麼武?廢物!還傻愣著幹什麼,將他拖出來!”
陸游咬著牙,將車伕從馬車底下拉了出來。
“莫怪我家三郎,事發突然,都怪小的大意,可惜了小娘子小的,小的”車伕說不下去,忍著劇痛欲給二人磕頭。
白野哪有心思理會他們,望著湍急的河流,思忖著如何去救唐婉。
勁風攜著暴雨,風過處,樹葉枝梗不斷地屈身彎腰,鎮壓萬物,河中急流喧譁,聲如金石。
風聲,雨聲,水聲,彷彿都在嘲笑著白野的自不量力。
最後,牙關緊咬,脫去外衣鞋襪,“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陳六很快便到。”說完,縱身入水。
“兄長!”陸游驚呼,卻沒有那種近乎尋死的勇氣。
沒有救身衣,沒有游泳圈,馬車散落的木頭又是實木,根本派不上用場。
白野對自己的水性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自信,僅僅是因為,若自己什麼都不做,將良心難安。
萬幸只是小河,即便水流急湍,也不存在什麼暗流,白野順著水流,追趕被沖走的唐婉。
天空依舊在傾瀉的雨滴,此刻的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一點一點的磨滅著希望。
“放棄吧,不可能了。”
“再堅持一會兒,就在前面了。”
“沖走這麼久了,一個孩子哪怕會水,又能有多少體力。”
“就在前面,我感覺就在前面。”
紛雜的念頭侵襲著白野漸漸模糊的意識,每每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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