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婚宴四(第1/2 頁)
儘管臉色不太好看,但接過碟子另一頭的陳緒微微用力引著新娘走出花轎。
這一本地禮儀取自交接,意為將新娘子交到新郎手上,日後夫妻二人要同舟共濟,福源滿滿。
可惜這次新娘子家沒有親屬長輩過來,只能遺憾地由新娘家的僕從代勞將玉盤交給新郎。
伴隨著新郎陳緒走在前頭用玉盤引著新娘子亦步亦趨地跟著。
從始至終,那些沒有任何情緒卻飽含惡意的目光從未離開他們二人。
隨著逐漸靠近,陳緒也發現了他們雖然都共用一張臉,但身上的服飾卻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孩童。只是衣衫的繁複、精美程度不同揭示著這些還算“中產”的人身家不同。
但狂風暴雨襲來的詭異與惡意氣息也愈發濃重。
靈覺傳來的危機感令他幾乎要覺得前方是一群將他生吞活剝的猛獸群落。
但遠飛過去能比的意志還算令他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一手玉碟,一手油紙傘,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擺在陳府門口的宴席前。
玉蝶另一端,承受著與陳緒相同程度的惡意的顧晴兮卻無論外表還是內心都如沫春風般怡然。
顯然,對少女而言這種程度的惡意與威嚇還遠遠不夠。
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入了宴席之間。
所幸那些“客人”都沒出乎他預料地撲上來,只是靜靜地“扭頭”看向他們。
是的,“扭頭”,以常人所遠遠不能達到的角度“扭頭”。
還行,
陳緒默默地瞟了一眼那些扭曲到變形的脖頸,在心中評價了一句。
雖然變形的人體與血肉有點嚇人,但好歹頭沒有掉下來。
“啪嗒。”
神識範圍內,是第一桌的“女客”的頭因為過度扭曲而掉下來了……
沒有因人體高壓而如泉水般噴濺的血液,那些軀體的血液就像早已被放空了一般發黑地泊泊流淌而出。
“啪嗒”,“啪嗒”,“啪嗒”……
就像發出了某種訊號,隨著他們向前走,兩人身後不斷有因扭曲過去而頭顱斷開,落地的聲音。
只是任由這場景如何詭異,終究無法真正影響到兩人。
只是在陳緒身後的顧晴兮眼中,這詭異的場面卻有某種“真相”。
那一名名“客人”分明是一頭頭她神識不敢窺探的怪物!
亦或者說,她的神識在某種精妙絕倫的力量下被阻絕而無法去感知這些遠超她神識自我保護能力範圍的怪物。
如今她的神識所感中,那些怪物都是一個個只有極為模糊形體的空白。
那些她所感受到的惡意不過是這些怪物在與圈禁它們的力量對抗間冥冥而生,被刻意削弱後釋放出來的“波動”。
它們並沒有類似於人類的喜怒哀樂等情緒,而只有生存與進化這些本能。
用野獸形容它們無疑是愚蠢而傲慢的,某種意義上,它們的智慧遠超尋常人類。
宴席上,隨著“客人”們的“掉頭”,那些怪物的形體就如同積木一般崩散。
一株株妖異的植物以千倍萬倍的生長速度以“積木”為泥“破土而出”,出現在了少女的神識範圍。
花開葉落無雙生。
如火,如血,如荼,妖異濃豔地近於紅黑。
它的美,是與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詳之美。
彼岸花。
“彼岸花在非常非常久遠的時代是一種名為石蒜的自然植物,只是到了某一時代的一重大事件後成為了屬於人類超凡社會的專屬。”
“成為超凡之物的彼岸花自那以後不再自然生長、出現。只有少數人為干預下的環境或儀式才會出現。”
“具有一定的涉密級危害的它甚至在凡俗也只有一些有形而無神的畫作流傳。”
…………
彼岸花開,黃泉路現。
意識到這一點的顧晴兮神識所見霎時間一晃。
那特意在婚宴席間留下的石子路已經成為一片她神識所不敢探尋的黑暗。
兩人正一同踩踏在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上。
同時,
那在大宅門口寓意著“紅紅火火”的火盆中躍動的火焰顯露出了其帶有的莫名氣息。
重新意識到此地幻術層次的不可思議的少女心神一晃,又重新壓了下去。
一時間,大量資訊為顧晴兮拼湊出了大能佈局的部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