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再歡喜(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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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氏門閥倒臺後，新興士族勢力請求覲見，聯名上奏要求立刻處置此事，其中以裴家為首最為踴躍。

&esp;&esp;沉雲錦特此批奏，午時三刻，宋弘於雲陽行斬首處決。

&esp;&esp;宋華勝被獄卒押著前往刑場，未及午時，人群已濟濟一堂。

&esp;&esp;秦氏在旁哀慟不已，攥住宋華勝的袖口哭得難以自持。

&esp;&esp;“兒啊，你定要銘記，你父親是被奸人所害，我們宋氏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esp;&esp;宋華勝這些日受盡磋磨，神思恍惚，面色蒼白如紙，消瘦得彷彿被風一吹就散。

&esp;&esp;她已是賤籍加身，不日就要被趕出汴京城，流放至瘴氣之地。

&esp;&esp;京城貴女的美夢該醒了。

&esp;&esp;沿街巷的一處樊樓，沉雲錦冷然垂首，將此景盡收眼底。

&esp;&esp;他屈指輕叩，眉梢怠慢，遮斂眸中一抹勢在必得。

&esp;&esp;宋華勝，你該來求我。

&esp;&esp;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esp;&esp;劊子手行刑乾淨利落，亭午三刻一到，手起刀落，宋弘人頭落地，血濺當場。

&esp;&esp;宋華勝只覺胸腔一陣灼熱，似是焚火燒盡後，心如死灰般，眼睫輕顫，倏地倒地，在秦氏尖聲驚呼中，周遭一切都歸於萬籟俱寂。

&esp;&esp;陳公公心驚膽戰，惡寒爬滿四肢百骸。

&esp;&esp;直到沉雲錦衝進人流，攬抱起暈厥的少女時，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扯著嗓子喊道:“陛下親臨，眾身退避。”

&esp;&esp;百姓們不敢直視帝王威儀，紛紛跪伏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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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帷幔低垂，麝香沉沉，龐然宮殿內，鋪滿玉石瓷瓦，明珠點綴，極盡奢華。

&esp;&esp;“身骨虛弱，營養不良，氣血攻心，日後要三餐進食，不可再受氣。”

&esp;&esp;宋華勝醒來，便聽見御醫如是囑咐道。

&esp;&esp;沉雲錦佇立在旁，眸色幽深，與她沉默對視良久。

&esp;&esp;宋華勝偏過頭不再看。

&esp;&esp;宮娥攙扶她坐起，端來一碗苦藥，一碟青梅蜜餞和一碟玫瑰酥。

&esp;&esp;凝視玉碟中金黃酥脆的糕點，宋華勝緘口無言。

&esp;&esp;沉雲錦垂眸，瓷白指節拈起一塊玫瑰酥，遞到她唇前。

&esp;&esp;“你幼時最歡喜的。”

&esp;&esp;宋華勝眼瞼顫抖，似乎被這話所觸動。

&esp;&esp;幼時她總是偷偷帶著食盒拐到偏僻宮殿，把自己份例的膳食挪一部分餵養他，連自幼最歡喜的玫瑰酥也忍痛割愛。

&esp;&esp;從前與她那般要好的是他。

&esp;&esp;如今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也是他。

&esp;&esp;冷眼盯著酥皮灑落在錦褥上，宋華勝神色寡淡，並不張口，只言:“如今不再歡喜了。”

&esp;&esp;拈著玫瑰酥的修長指節微不可察地一顫。

&esp;&esp;沉雲錦垂下眼簾，暗斂漆眸深色，薄唇緊抿，下頷死死繃緊。

&esp;&esp;他嗓音暗啞:“你現在定是歡喜。”

&esp;&esp;“不歡喜了。”宋華勝平靜重複。

&esp;&esp;氣氛壓抑至極，久久凝滯不動。

&esp;&esp;噼裡啪啦幾聲，一碟精緻的玫瑰酥被砸落在地，碎瓷片摻雜著糕屑，一片狼藉。

&esp;&esp;沉雲錦眉眼翻湧著濃沉陰雲，滿是盛怒之色，如同淬著寒冰。

&esp;&esp;他陰冷一笑，“你不歡喜，那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esp;&esp;“吩咐御膳房，換一迭。”

&esp;&esp;宋華勝蛾眉緊蹙，纖指攥緊被褥，背脊滲出冷汗，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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