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雪未霽(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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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年的雪來得有些遲了，碎玉偷歡，不願從雲宇落下。

&esp;&esp;但好在柚子早就掛滿了枝頭，院子中間的那棵柚子樹上已經沉甸甸的了。

&esp;&esp;“知知！你慢點，別摔著！”拄著柺杖的阿婆滿臉皺紋，她看著非要爬上樹非去摘那顆最大的柚子的外孫女，飽經風霜的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esp;&esp;“沒事的！外婆，看，我夠到啦！”雲知極為熟練地從枝頭上摘下那顆柚子，像個尋食的倉鼠一般護在懷裡，準備下樹。

&esp;&esp;“哎喲，慢點。”阿婆還想要走幾步過去接住自己的外孫女，結果對方已經蹭蹭幾步下了樹，穩穩地站到了地上。

&esp;&esp;“好大一顆柚子，外婆，記得要給我做好多柚子糖哦，等開學了我帶去學校吃。”雲知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但是那雙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尤其說道柚子糖時，明顯又亮了幾分。

&esp;&esp;阿婆接過柚子，那柚子有些沉了，她勉強才抱住，慈祥的臉上綻開了花：“好好，咱們知知啊，就喜歡柚子糖。”

&esp;&esp;雲知挽住外婆，棉鞋踩到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esp;&esp;昨夜的雪來得又大又急，興許是晚來了的緣故吧，當早上推開窗時，看到的就是一片的銀白，整個小院都被雪色包裹，彷彿世界都是純白的。

&esp;&esp;雲知故意又踩深了腳下的雪，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吱吱聲，又將外婆的手中的柚子抱回來：“外婆，你踩我踩過的腳印呀。”

&esp;&esp;兩人的身影在院中消失，只有那顆柚子樹還矗立在原地，黃色沉甸的果實和雪一起，壓彎了枝頭。

&esp;&esp;白雪逐漸消融，春來複歸。

&esp;&esp;“知知，東西都帶好了嗎？”阿婆朝雲知的房間裡望，催促。

&esp;&esp;今天就是雲知回學校的日子了，她們這裡是山區，離學校遠，到學校要搭好久的車，所以要早點出發才行。

&esp;&esp;“好啦，好啦！”雲知收拾好半個學期的衣服和東西，裝好那滿滿一罐的柚子糖，趕緊出門。

&esp;&esp;到了小院門口，雲知揮舞雙手，正準備和外婆道別。

&esp;&esp;“知知！”外婆突然叫住雲知，朝她手裡塞了個布包著的方方正正的東西，“這個你拿著。”

&esp;&esp;雲知不解其意，開啟外面包裹著的花布，裡面的東西逐漸顯露出來，是一部智慧手機，雲知在班上看到別的同學玩過，大概有個印象。

&esp;&esp;“外婆，這你哪裡來的？”她急急看向外婆，有些詫異，外婆供她上高中已經是不易了，智慧手機這個東西絕對不是她能拿出來的。

&esp;&esp;“我把那鐲子當了，想著給我的知知買個新奇的東西，外婆沒見過，是那天有個年輕人說高中生要有個這東西，對學習有幫助。”外婆比劃了一下，說出了來源。

&esp;&esp;雲知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她外婆是被那個年輕人騙了。

&esp;&esp;“那這個手機多少錢？”雲知趕緊追問。

&esp;&esp;“沒要錢，是用鐲子和那個年輕人換的。”外婆用開啟的花布繼續將手機包好，在她的觀念裡面，這個東西是雲知要用來學習的，要好好包好才是。

&esp;&esp;外婆的鐲子是一根祖傳的玉鐲，要是換成錢大概也不少，雲知這下更加認為外婆是被那個人騙了。

&esp;&esp;“外婆，你告訴我，那人長什麼樣？我去把你的鐲子要回來！”雲知急得不行，她也知道外婆一向在她的事情上最為捨得，但是沒想到外婆為了她輕易就相信了一個陌生人，把那根鐲子給了別人。

&esp;&esp;“哎，那鐲子也跟我好久啦，成色又不好，這個東西知知不喜歡嗎？”外婆不願說，她總想著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給自己的外孫女。

&esp;&esp;雲知看著手上又重新被花布包好的手機，又看看外婆已經年邁佝僂的身軀，她低著頭，眼角有些許晶瑩襯著雪色溢位。

&esp;&esp;“謝謝外婆。”她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能帶著些許的哽咽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