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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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寐隨手翻了最上面的一本，夾著他的筆記——一筆一畫條理清晰地寫明瞭，什麼是民俗學、民俗學的意義、民俗學的現狀……一頁一頁往後翻，沈銀字跡清晰地還作了總結。他針對性從打鐵花出發，寫明瞭它發展的難點和重點，還列想了幾條改善現狀的建議。

&esp;&esp;教育、實踐、媒體、網路……他有自己的想法，把能夠去突破的地方都列了出來。

&esp;&esp;陳寐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他對打鐵花的熱愛，對這片土地的熱忱。他更能體會上午的那件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了。

&esp;&esp;重新擺好他桌上的東西，陳寐找了個椅子坐下，打算等他回來。只是等到他都犯困了，也未見沈銀。陳寐不解地揉揉眼，隱約中聽到了另一邊的動靜。

&esp;&esp;他湊近窗縫豎起耳朵聽，耳朵都要貼上玻璃了也聽不清話，只隱約能聽出是沈銀和爺爺的交談聲。

&esp;&esp;無意偷聽，他只是閒著沒事又屬實好奇，拉高外套拉鍊朝屋外走去。

&esp;&esp;夜裡九點的院子靜悄悄的，也難怪他能聽到爺爺屋裡的聲音。這個時間的沈喆已經熟睡，察覺不到周遭的聲響，沉沉地在夢鄉酣眠。

&esp;&esp;夜裡的霧氣濃重，玻璃窗戶因冷暖溫差而蒙上了厚重的霜，昏黃的燈光映著熟悉的身影。

&esp;&esp;霧氣繚纏模糊了陳寐的視線，他看不清沈銀的身形輪廓，只得全神貫注於細碎在風裡的交談聲。

&esp;&esp;“阿銀啊，這件事情爺爺瞞了你這麼多年……我記得那時你比現在的阿喆還要小，還不會說話，更不會走路……”

&esp;&esp;什麼事？陳寐蹙了蹙眉，雙手附在窗臺邊，不由得地朝前湊了湊。難道是關於沈銀的父母？陳寐心想。

&esp;&esp;一直都沒聽他提及過關於父母的事情。之前又聽老護士說小時候的沈銀都是爺爺帶他看病，那沈銀的父母應該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吧，陳寐猜測，或許也和小叔他們一樣在廣東生活。

&esp;&esp;可憐小沈銀，陳寐心疼地緩緩撥出一口氣，白茫茫的水汽又將窗玻璃蒙上了淺淺的一層。

&esp;&esp;“但你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我，圓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我……我就想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夜裡寒，又是在那麼一個慘淡晦暗的巷角，你就這麼看著我，沒有哭聲，安安靜靜地在紙箱子裡躺著……”

&esp;&esp;長期維持著半蹲的姿勢讓陳寐有些吃力，尤其是這個姿勢格外傷腰，他反手撐著腰間，趴開雙腿調低位置的同時，改變這彆扭的姿勢。

&esp;&esp;只是他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沈銀和爺爺的第一次相遇會是在一個巷角，為什麼小沈銀會出現在紙箱子裡。

&esp;&esp;須臾大腦宕機，陳寐錯愕地沒穩住腳跟往後退了幾步。咔吱清脆一聲響，他驚恐地看著地上被踩斷的枯木幹，呆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esp;&esp;“什麼聲音啊？是阿喆嗎？”

&esp;&esp;窗內飄來疑惑的聲音，“這麼晚了他還沒睡嗎？”

&esp;&esp;“是大頭吧。”

&esp;&esp;沈銀沙啞的聲音讓心慌的陳寐稍稍鎮定了些。他輕手輕腳地拾起地上的枯木幹，糾結著不知是繼續聽下去還是裝作無事發生地離開。

&esp;&esp;內心煎熬，又無措地杵在原處，現在的陳寐聽不進任何，包括聞聲而來的大頭正好奇地盯著他，發出喵喵喵的叫聲。

&esp;&esp;所以，沈銀是爺爺撿來的。這個想法侵佔了他的大腦，讓他生出憐憫之心。

&esp;&esp;陳寐僵硬地立在柴堆旁，回想初見沈明樹他們如此阻撓沈銀學習打鐵花，清早又是說出那一番話，現在陳寐全都明白了，

&esp;&esp;什麼傳內不傳外、什麼傳男不傳女的，他當時只當是封建糟粕，誰曾想真有老頑固會把它奉為圭臬，可笑又離譜的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沈銀的身上。

&esp;&esp;陳寐氣憤的同時又忍不住地心疼沈銀。怎麼辦呢，不知道現在的沈銀會是怎樣的心情———難過？傷心？感激？還是……他想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