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唇槍舌戰(二)(第1/2 頁)
初次談判,雙方毫無成果。
尼基弗魯斯並沒有參與這場談判當中,他選擇了靜觀其變。這場事件本質上還是曼努埃爾狂傲自大、“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而造成的,與1171年逮捕威尼斯人是一個性質。
西方人的記載裡,曼努埃爾是為了遏制住威尼斯人對帝國貿易的滲透而做出的強制措施;但實際上,這僅僅是因為曼努埃爾狂傲自大,自導自演的笑話罷了。幾年後,他就彌補了威尼斯人的損失,並且恢復了他們在帝國所有的特權。
約翰·策雷佩斯·科穆寧曾對尼基弗魯斯說過,“這一切(國家)不過是他(曼努埃爾一世)的私人財產罷了!公共(國家)利益已經蕩然無存,為什麼還要維持住這個暴君的統治?”
現在,尼基弗魯斯也是深有體會。
如果曼努埃爾能和他的父親約翰皇帝(“生於紫室”)一樣,為了本國利益而從實際角度出發考慮,政策上穩紮穩打,一切結果必定比現在要好太多;但事實卻相反,在這個“折騰王”的治理下,帝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返回科尼亞的宮廷裡,尼基弗魯斯也換上了突厥式的服飾,說著一口流利的宮廷式的突厥語,並徹底放棄了複雜的希臘式宮廷禮儀。
母親卡梅羅和其女艾米拉更是相當滿意。
“現在,他已經是我們當中的一員了。”卡梅羅如是說。
倘若安多羅尼柯目睹到這一幕,他一定會堅定地認為尼基弗魯斯已經背叛了正教,全身心地投靠了異教徒的懷抱當中。
“蘇萊曼,你現在看起來幾乎和我們無異了。”阿爾斯蘭走到了尼基弗魯斯身旁,他左手握著《古蘭經》,右手握著一把複合弓,腰上還繫著箭囊。
“我也是這樣想的。”尼基弗魯斯如是說,“這大概就是……入鄉隨俗吧?”
此時,宮殿內只有他兩。
“瞪大你的眼睛看。”
未等尼基弗魯斯反應過來,阿爾斯蘭一手將《古蘭經》拋在空中,然後他迅速取出了箭囊裡的一根突厥輕箭,然後用拇指拉弦,再用食指或中指扣住拇指的射箭,將弓拉滿,一直拉到自己的臉頰,直到耳垂……
“咻!”阿爾斯蘭手指一鬆,弓箭就飛一般地射穿了那本對於伊斯l世界來說無比重要的“聖書”。
羅姆蘇丹的大蘇丹,“虔誠”的遜尼派信徒,阿爾斯蘭……
“你這是幹什麼?”尼基弗魯斯不解問道。
阿爾斯蘭放下了手中的複合弓,“蘇萊曼,我想告訴你的是,宗教只是我們的利用工具。”
“不管你以後會繼續保持正教信仰,還是投奔安拉的懷抱,我都希望你不要被宗教干擾了判斷能力。它只是你的利用工具——換而言之,不管是正教也好,伊斯l教也罷,只要它失去了幫助你統治國家,或對外擴張的能力……那就立即拋棄,不要猶豫。”
“教士和伊瑪目會成為你的支持者,方便維持你的統治;但這類人絕非善類,他們在效忠你的同時,還會不斷吞併土地與財富,直到你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為止——曼努埃爾便是最好的例子。”
曼努埃爾皇帝大量給予教會免稅的特權,為了彌補財政上的損失,他不斷加重賦稅。
為了保證財政來源,他很可能推行了某種“包稅制度”,任憑各路豪強和教會壓榨百姓,不把百姓的最後一條破爛衣服剝奪掉絕不罷休。
曼努埃爾僅靠馬其頓王朝時代約三分之二的財政收入,就維持著一支比(‘生於紫室’)巴西爾皇帝更多的常備軍,這意味著什麼?就不必多言了。
“這我清楚。”尼基弗魯斯對宗教談不上多少虔誠,他深受阿爾斯蘭、父親約翰等人的薰陶,自己也成為了一個實用主義者。
幻想和祈禱救不了羅馬人,只有火與劍,血與淚,才能書寫出新的篇章。
帝國的“教會與市民”,“軍隊與皇室”之間都充滿著爾虞我詐。見不得人的事情更是時常發生。
誰都談不上絕對的忠誠,只有利益關係罷了。沒有利益,誰會願意跟著你?在共同利益的追求下,死敵可以成為摯友;相反,親人也可能淪為敵人。
必要時,馬上拋棄,甚至徹底抹除。
而尼基弗魯斯與父親約翰最大的不同則是,他仍然對這個國家抱有一定的希望,並勵志於改變羅馬的命運。
“我親愛的舅舅,曼努埃爾制定的政策讓很多人感到不滿,我們都懷念約翰皇帝的時代。我的父親雖然對他抱有偏見,但曼努埃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