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輕絮飛(第2/3 頁)
但她的現在與過去,都與自己實在判若兩人。
只是搓磨,難分彼此。
因此,風浮濯甚至能忍讓望枯到放浪形骸時,到泯滅天性時。
如此縱容,是較之尋常的出格。
但僅是多出這些。
再無其他。
……
巫山與空桑山剛好成了一拱井宿,一西一南。兩相之差動輒幾萬裡,自然少不了騰雲駕霧。
仙山難覓,妖山更是。
風浮濯:“你的藤身在何處?”
望枯:“巫山西北角嶺上。”
他背過身,心誠念訣,再次折損修為。
風浮濯眸光復清:“過來,握緊我的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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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好。”
她傾身掀開他的衣袖,一層不夠,還有三層,也不知他炎炎夏日時,是如何過的——雙手才能捧住他的腕,青筋凸起,骨骼硬朗,分明是個不燙手的湯缽子,煞是暖和。
跳動而賁張。
風浮濯:“……”
望枯天生體寒,與死屍並無二致,先前總被商影雲拿出來揶揄,而今風浮濯模樣古怪,莫非也有如此差錯:“倦空君可是嫌我手冷?”
風浮濯深吸一氣:“……並非。”
他看他衣袖裡多出的兩隻並無重量的手臂,只怨自己太過惜字如金,竟忘了同她說個明白。
但世人聽了這話,應當都知隔衣而握,望枯卻一根筋地認為,風浮濯說了何處,就要精準無誤地尋去何處。
風浮濯三歲時便會自行沐浴,貼身之事也甚少求於旁人,左鄰右舍都知他這省心又乖順的神童。入佛後更是淨身靜氣,幾百年間莫說任女子如此碰身,男子都不曾——而上一回,還是生母在世時。
不置可否,他對望枯放任太過了。
望枯欠身看他:“倦空君?”
風浮濯偏頭躲閃:“……無妨。”
但輕瞥望枯熠著星芒的眼。
瞳仁為桃核,桃核中載著水天一色。
……罷了,區區臂膀,她要可拿去,不必再問他一遭。
望枯哪知自己這無關緊要的行徑,也能惹得風浮濯心頭七上八下。
卻見風浮濯闔眼,眉心這抹紅忽閃一瞬——
又覺天旋地轉。
望枯跟著闔眼,腳下青磚地忽而崎嶇不平,還有一縷溫熱的風,撫弄她的眉眼。
落葉終有歸根時。
她睜開眼,看著眼前無限好的夕陽,只覺曠世已久。
巫山,她回來了。
群山環繞,此地雖被昏黃壓了一頭,但像是學著農耕者,燒了一把麥穗杆,有煙燻,有火燎,染黃半邊天。
而這方高嶺正下方的左手邊,剛好是浮光躍金的巫山水,右手邊則是整片茂林,分開出三條通幽小道,其間可見飛禽走獸影影綽綽的身姿。山水分明,萬物百態盡收眼底。
望枯能歸故土,難掩笑意,從包袱中翻出盤纏,大大方方給了風浮濯一半:“多謝倦空君。”
風浮濯愈發沉聲:“……”
他當然不會接。
甚至還想問有何深意。
望枯解釋幾聲:“這是給倦空君的搭乘費,包袱裡剩餘的錢,我還需攢著給修士復原我的藤身呢。你為人剛正不阿,應當不會嫌我給的少,對不對?”
久藏烏雲後的陰霾,沉落風浮濯的眼中。
風浮濯:“不必給我,藤身哪裡有恙,你帶我去,我來修復。”
望枯:“……啊。”
她並非沒有想過風浮濯,但妖與佛勢不兩立,他連她的傷都治癒不得,何況是藤身。
而她最是知悉巫山,夜幕將至時,自當遍地生穢。
於他佛修而言,是見也見不得,聽也聽不得。
風浮濯見她躊躇,反而更顯厲色:“你想要何物從不藏著掖著,還大多直言不諱,為何眼下卻循規蹈矩了?”
還是說,她在為他考量什麼。
他不需要。
如何懲治,如何欺凌,如何讓他以命換命,自當都能受得住。
而不是,讓望枯為他委曲求全。
望枯不知如何道出原由:“也不是……我只是……”
風浮濯背影決絕:“望枯,過來指路。”
望枯:“既然倦空君執意如此,那就去罷……唉!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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