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同林鳥(第2/3 頁)
能皈依佛門,永享極樂之地。
而風浮濯如今要去,無非是正逢五十年的佛門大開,弋禎法師要他在此地共浴佛光,挑揀些有望的後輩。在佛門其他弟子前起個表率之用,再酌情返還金丹。
誰知鎮守一方的佛像皸裂,佛樹黯然頹靡——
佛有怒,無外乎人間大亂,或是佛界之人做了錯事。
因此,又派遣一眾弟子趕往人間各地,勢必徹查緣由。
風浮濯本被調去他最為知悉的祉州,卻又總覺心神不寧,於是第一回出言忤逆。
“……恕倦空無用,倦空想去十二峰。”
弋禎法師雖氣得夠嗆,但救誰也是救,多一個望枯,少一個祉州,也無關痛癢,就睜隻眼閉隻眼地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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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浮濯十萬火急趕來時,剛到上空,就有寒氣逼近。驟冷的雲層中,結界卻快要散去,他業已覺察不對。
而當他看見電閃雷鳴,黑雲傾覆,望枯一人鋌而走險,要往天上去時——才知自己錯得太多。
他想也沒想便跑了去,替她挨下這一傷。
雖說眼中淌著疼。
還好似失明瞭。
但幸好趕來及時。
只是……不知是抱人時太過用力,弄疼瞭望枯。
還是另有其錯。
總之望枯定是心中有怨,他也嚐盡被冷落的滋味。
風浮濯只好道一聲,但憑發落。
風浮濯回溯始終,仍舊拿起避重就輕的本事,雖雙目已看不見,卻朝向望枯的方位:“我怕嚇著人。”
望枯兀自坐回她的長椅,晾著風浮濯站在一邊:“倦空君說的是誰?總之不是我,我未化人形時,比今日可怖多了,眼睛往頭頂飛,鼻子長在下巴上……倦空君既然位置都是對的,為何要怕這些呢?”
風浮濯長嘆一聲:“……”
終是惹惱了平日心性最好的望枯。
他不自覺卑躬屈膝,骨子裡的奴性,塵封已久,在她面前卻又有著落。
風浮濯虔誠以待:“望枯想要如何罰我?”
“……沒想好。”望枯實誠得很,“之前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了,今日這次是倦空君貿然行事,平白無故奪走我唯一可死的路徑,若是我哪日想死了,麻煩您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風浮濯又嘆,嘆她耳根太軟,不該單憑三言兩語就給他好臉色看:“望枯,什麼都可行,唯獨這個不可。”
望枯:“倦空君說的,我想要如何就如何,殺個無關要緊的小妖怪而已,不至於毀了仙途的。”
風浮濯:“仙途毀了也無妨,只有……”
你,望枯。
他也想不明白為何始終不放下。
既不算動情,又不算伯牙絕弦。但他不敢說出口,既怕給望枯增添負擔,又怕多說一句會罔顧師門教誨。
大抵是,望枯是如此的獨一無二。
若是過去的自己,正是想要她一半……不,萬分之一的無畏。
辛言打圓場:“望枯,他是你的救命之人,不必如此蠻橫無理。”
柳柯子添油加醋:“望枯哪裡蠻橫無理?辛言宗主應當知曉,是貴客不聽在先。”
望枯跳開座位:“罷了,無禮就無禮,趁著今日還未過去,我先回上劫峰領罰了。”
風浮濯微微偏頭:“……為何要領罰。”
望枯:“因我身處十二峰,做什麼都是錯。”
此話給眾人當頭一棒。
偏偏有人被罵,也樂在其中。
休忘塵:“並非什麼都是錯,你只是……”
望枯打斷,卻並未駐足:“只是我太弱了,活該被你們欺凌。”
休忘塵失笑:“望枯……是恰恰相反的。”
可惜望枯聽不到。
風浮濯跟了出來:“我要去何處罰。”
換作從前,望枯會聳聳肩“倦空君隨意即是”,但換作今日,她只覺多此一舉。
一粒火星子,訇然燃起。
望枯:“倦空君莫要再管旁人事比什麼處罰都要好。”
風浮濯心上一疼,到底為何——她連狠話都說得這樣收斂。
風浮濯:“望枯,我明白,這是最後一回。”
以後,若無望枯一聲首肯,他再不現身礙人眼。
若又犯“救濟天下”的病,大不了自瘸雙腿。
望枯挪步更快:“……倦空君隨意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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