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兩處憂(第2/3 頁)
;婢女難以置信,又怕又驚;而沃元眷,由浮雲遮眼,看不清眼前的所有人……才後覺其中有幾個,還不是人。
有些謠傳,並非謠傳。
誰曾想,隱忍一時辰,卸下求全假面後,仍是到了不歡而散的地步。
望枯的心是捂不熱的。
眾山群頹,唯峭壁石花不亂。
沃元芩一飲,一笑:“神女大人又騙人了。”
望枯不願逗留:“沃元芩,你想如何?”
沃元芩兩眼迷離:“不如何,我為神女信徒,該盡我應盡的本分。”
望枯拉走曉撥雪:“沃元芩,我不後悔先救了你。但你從不說真話,我也從未答應與你做這樁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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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彼此註定是兩路人。
庭前寂寥,沃元芩的話語飄零已久:“不答應又何妨?我情願做神女大人的信徒。”
且迎風高歌。
且做一輩子的。
……
此夜多愁,門前搖錢樹婆娑得厲害,卻“一毛不拔”,要想再尋片葉子,還需躬身採摘去。
三時辰前,這裡站滿了翹首以盼、要一睹神女真容的家丁。
如今油燈寂然,孤院裡了無人氣,陰冷得好似臘月天。
曉撥雪兀自關了窗:“這兩棵樹我也觀摩了數日,若非今日見你採摘,至今我還被矇在鼓裡。”
望枯攥了一夜“假花”,手掌上,左橫一個紫藤印,右染一個桃花紅,像是在將她戲弄:“原來如此,還以為是我沒見過的‘親眷’呢。”
曉撥雪:“你應當早已覺察了。”
望枯不置可否,她的確瞭然,否則怎會對同根“痛下狠手”,一摘就是一捧花。
她也曾聽過,那些搖頭晃腦的小兒背誦著“人之初,性本善”的詩文,才時時信以為真。
後來才知,詩文只是詩文,並非事事勉強的來。
望枯終能大言不慚說一句,草木更通善性了。
涼風散了故里秋。
一別閒適兩處憂。
……
神女已醒,舉州歡慶。
望枯乘花車遊街,所行之處皆有桂子飄香。哪怕昨夜風中狂亂,使得此日天色昏暗,也因兩路栽滿金燦燦的花,也似點了盞燈,往看客心間添起暖意。
股肱之臣“沃府”卻大傷銳氣。對外只說是昨夜變天,雙雙惹了風寒,怕在面聖時,染給皇帝,便將護送神女之事,派給兩個孩兒。
沃元眷如舊來接應望枯。
他胡茬未理,卻也溫潤如玉:“姑娘,我失約了。雖沒能摘來搖錢花,卻摘來了這個……”
是九月剛盛的茉莉。
沃元眷看她一眼:“假花有錢可制,新花一年卻只見得一回,如此好的景緻,浪費太可惜,便貿然摘了來。”
望枯坐在花車上,身著沃元芩今早親自送來的衣裳,接過他握在手中一路、在人聲鼎沸時才敢送出手的一枝花。
花也因此有了溫度。
——凡是花草,她都將加倍顧惜。去了停仙寺,便捧一池水養養它。
而人潮裡的歡呼雀躍聲,望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也隨心攢下,若來日碰著正兒八經救世的“神女”,還能傳述一番。
如此悠悠盪盪,也終於來到金碧輝煌的停仙寺。
寺還是那個寺,可一眼望去,階梯上下,有長桌擺去,酒肉飄香。滿是黃袍與明幡奪人眼目,才深知別淺為何總將“停仙寺頭牌”掛在嘴邊。其份量,恐有一鼎之重。
沃元芩恭候在最前,昨日幾多瘋癲,今日又增添幾分精明。
沃元芩伸出手:“神女大人,一路辛苦。”
與這樣一個風雨不動安如山的人來往,雖是拂瞭望枯本心,但也好過讓什麼不明不白的人牽著。
她著青衣,而沃元芩著紅衣,花為柳作襯,鄭重邁去高臺香檀上,竟也相得益彰。
而路遇幾人,望枯卻不可當作無物。
一是子禪小和尚。見望枯走近,他頻頻後退,躲在住持後頭,踉蹌著對廟宇磕頭,師兄們只顧著賞論“神女”,唯一個與他交好的和尚,笑罵他是“見了美人而羞怯”——
望枯卻心知,他是認出她了。
並追悔把油燈留了下來。
他很聰慧。
子禪按下不表,而祉州里分外可靠的啞巴阿蓑,如今也隨統領阮瑎升了官職,身著羽衣站在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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