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照六州(第1/3 頁)
再起身,休忘塵一拔蔓發劍,一套招式卻來無影去無蹤。只是學著望枯的模子,在眉心上也留了一記紅痕,如松山鶴童,既有仙人狀,又填胸口溝壑。
休忘塵傾身嬉笑:“賠望枯一個。”
風浮濯面色不虞:“……”
——入佛門點的硃砂痣,竟讓他輸得如此徹底。
“這倒不必了……”望枯不明所以,攤開手給他看,“休宗主,事不宜遲,將我掌心的名字抹去即可。”
休忘塵:“好。”
望枯只讓他抹了姓名,休忘塵卻要畫蛇添足——他先把望枯渾身上下的小傷口都給治療妥當後,又不動刀子地,讓望枯的掌心浮現出“休忘塵”三字。
好似與她的筋脈、骨幹,生長在一塊兒。
休忘塵:“我的心頭血,也給你了。”
望枯抬手一觸,渾然擦不動,直覺不妙:“……這是何意?”
休忘塵滿不在乎:“我用我的心頭血,進了你的筋脈裡,才在掌心映現出來的,當然擦不去了。”
“可我身上並無怪異之處,這心頭血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望枯悒悒不樂,“休宗主真會自作主張,問都不問一句。”
“噢,還需問麼?”休忘塵明知故犯,還要輕拍她的髮旋,親暱之至,“你是巫蠱偶,木頭做的,不比心肉,怎會察覺古怪呢?”
風浮濯讓結靡琴絃抬高他的手,以防再有逾矩行徑:“望休宗主講些禮數,男女授受不親,莫要隨意動手動腳。”
休忘塵收手,轉動腕心:“論不講禮數,休某與倦空君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何必用如此大的手勁待我?”
望枯警覺:“休宗主怎知我是木頭做的?”
休忘塵微頓,再笑:“自然是猜的了。”
剝了的人皮覆在“白骨偶”上,極易塌陷,就是用木頭築上一層屏障,也撐不了太久,淋一場大雨就能毀個乾淨。可望枯的身子只算脆弱,受再重的傷,也不見“肢解”慘狀。
這些內情,一介外人斷然不能摸清。
——鬼才信休忘塵的話。
曉撥雪幽嘆:“休宗主,既已被望枯欽點,切記正事要緊。”
舉目混亂,天上就此墜下一個烏梅紅的身影。
旁人大喊:“師尊——!”
柳柯子拼盡最後一絲餘力,兩目滲血:“誰要下來幫我!誰就逐出宗門!”
——當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望枯太久不曾御劍,暗地裡與忘苦劍商計一番,這才得以“一飛沖天”,並趕在柳柯子深深嵌在地上前,兩手揪緊了他的腰帶。
但望枯怕累。
無須使勁,便將他輕輕放下了。
柳柯子:“……”
他的臉龐先著地,好似磕了下巴,卻不喊痛楚。
望枯粗略一看,柳柯子靈根盡毀,氣息大亂,禁不起半點摧殘。好在他金丹尚在,才不至在天道使出亂七八糟的風雨沙塵前,再被吹去天邊。
確信師尊無事,望枯才放下心,躡手躡腳地離去。
柳柯子嗓音生悶:“既然來了,又走什麼。”
望枯不予理會,加快步子:“……”
“你若再走一步,來日敢回十二峰,我就打你一次,聽清了嗎?”柳柯子吐出一口老血後,才繼續一字一頓,“望、枯。”
望枯:“……”
果真會被抓包。
她就此停步,並非是怕回不了十二峰,而是怕柳柯子失血過多,再起一出“灰飛煙滅”。
望枯認命蹲在身旁,拾起一根木棍,戳兩下他的背脊。
嘶——竟漫了一地鮮血。
柳柯子奮力抬頭,惡狠狠瞪她,見他滿口是血:“我柳柯子的確負了重傷,但姑且死不了,你最好給我放尊重點。”
望枯一板一眼:“師尊,我是至陰之體,若用手碰,定會加重師尊的傷,哪裡不尊重人了……”
柳柯子怒氣更甚:“你還好意思喚我師尊?都認了旁人當師尊,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點去死——白、眼、狼。”
望枯撓頭:“……只能認一人當師尊麼?”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柳柯子呵斥:“真有臉問!”
一聲罷,他再嘔一口血,儼然元氣大傷。
望枯認命守在此地:“……師尊這是何必呢。”
她惦念正事,又想給柳柯子“敬敬孝心”,就趁著掌心的名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