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謂人心(第2/3 頁)
上亂,而下苦不堪言。
望枯沉步而來,拔劍相向:“我與端寧皇后共處的那一夜,煙火也是我放的。”
她一日是妖女,來日也是妖女。
望枯無須旁人提及,她也記一輩子。
騎兵們瞠目結舌,竟還有幾人將她認了出來。下一瞬,他們一擁而上,禹永樅卻抬手製止:“不必,神女大人不會做害朕之事。”
“皇帝,我不殺你,並非我秉性良善,或是惦念什麼家國大義,”望枯步步逼近,“我留你,只是知道你有許多法子,制止我的行徑——誠如這遍地的屍首。”
禹永樅也向她而來,人都散盡,才可看清他飽經風霜的面目,早已耄耋老矣。如今凜然闊步,卻能輕巧繞過每具屍首:“神女,朕只是一介凡人,並無此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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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嘆一口氣:“又是這樣。偏偏神明、妖鬼都不可一手遮天,稍有逾矩,就要被天道制衡,而你們,僅憑一個凡人之身,就成了天道的免死金牌,還能在人間逍遙一方。”
再說明白點,所謂“天子不與民同樂”,就已見殊異。宮中人獨攬錦衣玉食,還有奴役瞻前顧後,宮外卻風餐露宿,處處凍死骨。
分明也是“一家獨大”,害得民不聊生,為何天道就不知出來懲戒一回?
禹永樅輕笑:“既然神力與長生不老都給了你們,自然就要收回一些過分順遂的日子。而朕並無貪願,想多活這幾年,也是放不下這片江山。”
望枯搖頭:“我難以苟同,反倒豔羨著你,世道大多疾苦人,而你這有且一次的性命卻如此風光,還能趁早脫離苦難——不過,我也僅僅只是豔羨。”
驀地,門頭又走入幾人,望枯一眼掃去,剛剛十五人。坦坦蕩蕩的沃元芩打頭陣,只顧往屍首骨骸上踩;失魂落魄的沃元眷收尾,落在最後,像是丟了自個兒。
沃元芩看向望枯時,總有幾分含情脈脈,替以禹永樅接下話茬:“神女,我們也是疾苦人,才總想成一番大業……短短百年,怎又能夠?”
望枯早知他們蟄伏已久:“沃元芩,你那一雙父母就沒有將你放在眼裡,機關算盡一輩子,也給不了你家族大業——我燒了你的磐中酒,怎又不算解救?”
沃元眷惝恍抬頭:“神女大人……磐中酒是你焚燒的?”
望枯橫目:“沃元眷,你被護得太好了。”
沃元眷聽罷,踉蹌不能夠,思緒早早遊歷山海。
知與不知,都無對錯之差。
但沃元芩就是更為可氣可悲。
沒了沃元眷,以她的本事,就不會拘泥於一個磐中酒了。
奈何……沒有奈何。
“我自是謝過神女大人的,”沃元芩向她而來,步步踩在屍首的高顱,哪一屍不堪重負,炸一灘血水,卻更似鷓鴣棲上早荷之頭,驕矜戲水,詩意也與骯髒相濃,“可我要的,怎會只是沃氏那零星一點的錢財?”
望枯:“那你要什麼?一統天下,登基為女帝?”
有這陰險的魄力,一統五界都見怪不怪。
沃元芩掩嘴笑:“真能如此,那就好了。”
她哀婉幽然:“但也並非只是如此簡易。如今女子已被剝削千年,江山只有年年都緊握女子手上,才永不被他人輕慢。”
望枯再抬頭。
沃元芩一瞬的愁緒,就此付諸於天地。
她藏得實在深。
一介閨閣姑娘,不論情仇,卻要越過山海,放眼所有女子身。
望枯忽而也惋惜,竟與她錯當敵手了。
禹永樅仍不惱,反倒讚歎有加:“芩兒果真志向深遠,若能共去百代以後,就看看能否與朕‘平分秋色’罷。”
“此事面前我不講尊卑,自然會的,”沃元芩雖是有禮,卻只看望枯,“神女,不,望枯,你有不死之身,哪怕當初端寧皇后真讓你替十一公主改命,你依舊可以逃離此地,是麼?”
好戲開場。
望枯:“終於不演戲了?好心告訴我這些,又有何用?商老闆說,我八字至陰,實則那是我胡謅給他的生辰,他當初用我擋災,也不過是看我面相如此,才歪打正著……或是說,都是命裡的註定。”
她早已梳理清脈絡:“而端寧皇后,一個只與我兩面之緣的人,怎會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便是假的,也完全不可能知道。她只是在學隗萱寧,哪怕錯殺,也不給公主生而短命的詛咒,一個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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