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訣別詞(第2/3 頁)
不到毀天滅地的盡頭。
然而,既然天道能多次露面,“制衡”也未嘗沒有實身。
興許休忘塵的確不喜藏著掖著。
早在他有意在十二峰散佈坍塌的謠言時;當《霧岫表》裡記載,明晰十二殘這明朗的典故時;早知“制衡”會貫穿五界時——
他就已經告訴望枯,“制衡”正是十二峰。
十二峰一毀,天地將再無桎梏。
只待五界自行誤入歧途。
休忘塵肆無忌憚盯著她看,許是第一回丟了真心,便想將周身最值錢的一物,送與她當拜別禮。
或是,用此話代以他的動心。
他心匪石,不可轉:“望枯,我想讓你這輩子也忘不掉我。”
至此,他的手中幻化出一把蔓發劍。
劍出鞘,寒光九萬里。
是真劍。
休忘塵反握此劍,是要贈予旁人:“望枯,殺了我,你就出的去了。”
,!
他深思熟慮過了。
他放不走她。
望枯毫不猶豫奪起劍,第三回刺穿休忘塵的胸膛——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不需他來教了。
休忘塵嚥了血,含情脈脈:“好劍。”
至此,大火抽離,燥熱褪去,無處不在坍塌為虛空。
這場夢終要醒了。
只有休忘塵佇立不遠處。
“望枯。”
他輕喚。
——還未分別,他就已然想了。
“不再退讓幾步麼?”
——他的秉性有一樁從未變過,那便是恬不知恥,逸興使然,到死不讓自己吃虧。
望枯無可奈何:“我又能退去何處?”
休忘塵笑著垂眸:“……也是。”
他要做惡事了。
——怨就怨罷。
——恨亦是地久天長。
休忘塵趕在適母樹尚未焚燒殆盡時,攥了一片嫩綠放在手裡。
亦是為他攢了柔情。
於是,他躬身留下滾燙一吻。
在望枯眉心處。
休忘塵自認有所收斂。
卻換來望枯的哀莫大於心死,與一句——比殺了他,還要殘忍萬倍的話。
“休宗主做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記住你……”望枯長嘆一聲,“但可惜了,這樣的人,只會讓我忘記。”
縱使休忘塵有心辯解。
也終是敗給了貪妄與命理。
到頭來,休忘塵只是饜足一笑。
“那便最好不過了。”
……
望枯親手破了此夢,無須轉彎,睜眼就已返還人間。
她耳根清淨,目之所及皆是新竹建造的村野鄉舍。屋中一床榻、兩個隨意擺放的矮凳、一樹樁似的圓桌、一席頗為眼熟的珠簾,便再無其他。
還瀰漫著若有似無的妖氣。
這一次,她同樣有幸捱過倒春寒——
二月半的天不算頂頂好,但臨窗的蔓草已有叢生之跡,且未留雨痕。
不知何地,冒出一個清脆的聲音,近在望枯耳畔:“望枯姑娘醒了!望枯姑娘醒了!”
望枯定睛看仔細了,才瞥見一個裁了腦門、伏在床沿的荷葉妖。如今僅僅化出一眯細眼,身子還是荷葉,模樣極為可人。卻學鸚鵡長舌,往窗欞縱身一躍,順風而去。
望枯也跟著它,向外探頭——
百草豐茂,一覽無餘。正值初晨,卻不見“晨”,應是被大霧給遮擋了。只有幾個露水小妖熠熠生輝,停歇黃草上。朦朧之中,望枯看到一個著急忙慌趕路的女子,正逢韶華。
走近了看,竟是沃元芩。
姑且可知,望枯這是來了個不知名的、卻甚是宜居的小山丘。
沃元芩推門,瀝乾傘再讓它靠在廊下,巧笑嫣然:“昨兒萬苦尊還說望枯姑娘快醒了,今日就一語中的,當真是個尊者,什麼都瞞不住他。”
那荷葉妖平頭頂起騰騰冒熱氣兒的湯碗,並遞去沃元芩手裡。她面色紅潤,邊舀起湯藥,邊細細吹拂,涼風催人醒,又作勢喂去她嘴邊:“這不,藥也剛剛烹好,趁熱喝。”
“我自己來,”望枯就此接過,仰頭喝光了,“師尊呢?”
“望枯且寬心,他們還在商議要事,過會兒就來了,”沃元芩仍舊能言善道,“蒼寸師兄還打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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