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天亦老(第2/3 頁)
與那勞什子路清絕都道聲‘廢物’,其餘的牛鬼蛇神就更不必管了,沒了我還自在。”
望枯低聲:“師尊相信路師兄會回來?”
柳柯子最後再留一句,便隱沒“煙柳”中:“我親自招來的人,若是不信他們,便是不信我自己——望枯,莫送了,再會。”
望枯聽話極了,說是不讓她走,也確未多行半步。但許是甚少見過離合之時,非要親眼看他身影從明晰到斑駁,再到一抹常青驕陽,才肯罷休掉頭,驅逐蕭瑟。
但就是不認今夕為別,不認柳柯子與文人弄墨者一伍。
,!
只覺他是學了蘭入焉的幾點神韻。
前腳入世,後腳退隱。
這便是柳柯子明知蘭入焉不過一時興頭,也要與她共赴巫山的由頭。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若無情更長生。
……
柳柯子走後,蘭入焉也潛逃了去。前者還能與望枯說上幾句像樣的說辭,後者卻連封“家書”也不留下,只是偷飲了水蛭城主的陳年佳釀,瀟灑個始終——
曉撥雪也戲言:“倘若蘭入焉有朝一日寫了家書給我們,只會是陰陽兩隔之時。若此生不寫這些,更再好不過。”
而柳柯子說的貌合神離,無外乎是指代何所似與顏知這兩個水深火熱的刺頭。望枯見得少,是因顏知一心想避人,在將晚城鎮上郊外處,找了個芳菲小林自修房屋。
讓何所似打聽了方位,又忍不住記恨顏知的住所氣派,三天兩頭諷他手中的萬貫財來路不明。氣得顏知扛起鋤頭就砸爛了他租賃的木頭房子,何所似明知錯在前頭卻不知悔改,花錢找了幾名塊頭大、不聰穎的妖怪去顏知屋裡,砸它個稀巴爛。
二人因此結了個大梁子,便是辛言要樂樂呵呵設宴招待諸位宗主,他們也會不留情面地大鬧一場——蒲許荏評述此事,是責怪他們自個兒不願吃飯,還砸了旁人的碗,無恥之至。
其他的,漸漸淡出望枯的眼,大多如顧陽光一般,支一張凳子,遙想浮生幾載。
要麼少數像襄泛這般,乾脆臥床不起。
難怪望枯有好一陣子不見他了。
曉撥雪分明知曉此事,卻不從告知,是因襄泛犯了“老人病”,惦記著水往低處流的道理,什麼苦都往自個兒喉裡咽。於是求著曉撥雪莫要告知望枯,還想逞一回所向披靡的英雄。
襄泛如今醒了,身上被抽乾的鮮血似的,銅皮也變得慘敗,不時便要疼得呲牙咧嘴,什麼膏藥都往背上貼。
他怕這藥草燻眼,竟反過來寬慰望枯:“我好著呢!不打緊的!倒是你,孤身扛了一場火災,還來我這茅屋裡聞臭,快回去罷!”
望枯不就範:“襄宗主,你為何會忽而昏聵?可有探究緣由?”
桑落也是難得嘴上留德,還善心大起了。這些天,桑落揹著望枯來此地照料襄泛,雖說法子不太對——藥熬好了,甭管是燙是涼,都逼著他吞進。
桑落開門見山:“他是靈根沒了。”
望枯打愣:“……沒了?”
襄泛面上一哂:“桑落!你怎的還在外亂說?分明……”
桑落睨他一眼:“此事沒一月也有半月了,還說不得?”
望枯囁嚅:“我記著,襄泛宗主是火靈根。”
“不錯,這麼些年,什麼東西都與火有關,說沒就沒了,這誰能好受?”襄泛沉嘆一息,“唉,也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差池,火拳拿不得,且與凡人無異了……奈何我還是個好面子的,只能對徒兒們告病了。”
望枯心一橫:“若是……火靈根並非是沒了,而是任人偷走了呢?”
眾人齊齊看她,襄泛更是瞪直兩眼:“望枯知曉內情?”
望枯侷促個身:“只是揣測。”
素來安靜的曉撥雪卻也接話:“是休忘塵偷走了。”
桑落心知肚明幫襯:“望枯是從夢裡猜出來的。”
襄泛的希冀落了空,還是落在壞人手裡,本是無言以對,卻思及一事,強扯笑意:“好罷,至少……至少不是外人拿了。”
桑落怒氣橫生:“……襄泛。”
“莫要急著罵我,且聽我多言一嘴!”襄泛急著坐起,“桑宗主,旁人都知我是個粗人,休宗主……不,休忘塵,卻覺我粗中有細,還告訴我無須惦念旁人,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這話好不好,姑且先放一旁,但由他嘴裡言明,倒是叫人難以忘懷。”
彼之一瞬,震鳴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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