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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清流落(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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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峰不奏戰鼓振軍,已是引來護地“將領”。他們聚在周遭擺陣、渡氣,也有膽子大的,妄圖去山腳揪出那始作俑者。

可惜萬苦辭認定要滅了休忘塵,來誰趕誰。

至此,比試臺前後,已無第四人。

路清絕站在鑼鼓之前,一炷香還未燃起,卻有慌亂神色。

席嚀拔出劍:“望枯,我不會忍讓的。”

望枯:“席嚀師姐,這話沒說十幾句,也有三兩句了,你若讓了我,這劍我就不會比了。”

席嚀凝神:“好。”

撥開她徘徊眼中的暗影,又見伊人之姿。

望枯:“路師兄,可以了。”

路清絕深吸一口氣,擊響舊鑼:“起!”

,!

望枯每每身處此時,總有過往回湧。

刺、砍、躲、閃、懸身、飛踢。

都是她丟了數月,也細數家珍的招式。

席嚀比她資質更深,應當早已刻進身骨了。

但她的眼裡,卻陡然浮現出怯懦。

席嚀不會怯懦。

望枯也是心有不甘,攢足了勁一擊,任那忘苦劍戳穿席嚀的心口——

“嘩啦——”

血柱橫流,畫一長弓。

二人各有難料。

路清絕咬緊牙根,才沒替席嚀扛下這一傷:“……”

望枯又惘然,又清明:“席嚀,你已是輸了。”

偏頭看那長香,卻堪堪短了五寸。

只有不遠處的遙指峰,替她叫囂哀痛。

席嚀捂住心口:“你只是傷了我,我沒有輸。”

望枯:“……席嚀。”

原以為席嚀只要提了劍,就會有所不同。

可反覆揣摩,是望枯錯了。

此痛綿長。

席嚀強持狠色,明知腳步趔趄,也要急步衝撞:“望枯,還未了結。”

望枯說不出話,辨不出對錯。

更無力氣再握忘苦劍,只趁席嚀猛進之時,挪步躲閃。

一個讓步,哪算什麼驚世駭俗的招式——卻讓原先的宗門第一,險些栽去青雲裡。

只見席嚀懸崖勒馬,兩眼昏花地喘氣:“……再來。”

忘苦劍再未出過劍鞘,哪怕偶有沾一回危及性命的莽勁,也只是抬手當盾。

望枯退是守,進是護,方寸始終如足下穩當。

而席嚀的方寸,早已在她一次次“不慎”跌倒中,分崩離析,踐踏她強擰的自尊。

——算計她的人,需是對她瞭如指掌,才會用此等殘忍之法下此毒手。

路清絕欲言又止,掌心順著劍柄上刺青似的紋理相嵌,再與筋骨相抵:“……”

橫豎是隱忍。

他果真做不了裁決之事。

只因他的心尖早已將一人高高舉起,甚至遠勝自己。

但倘若他鐵了心挺身而出。

無論席嚀清醒與否,來日必將與他恩斷義絕。

他賭不起。

可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兩難境地,總要有人破個平和。

望枯:“席嚀,為何還不停手?”

席嚀雙眼已泛紅:“我不可停手。”

望枯:“你是為了什麼不肯停手?”

——她還記得麼?

席嚀:“……沒有為什麼。”

——但就是不該。

望枯丟了劍:“好,席嚀,我讓你贏。”

席嚀踉蹌坐地,抽了筋骨:“望枯,你應了我要好好打的,為何——”

望枯啞然:“為何?許是你的劍也握不穩了。”

席嚀倉惶央求:“握得住的……我能握住的。”

望枯長嘆一聲,轉手離去:“……席嚀,你真的贏了。”

大風吹過的事,路清絕卻要徒手握滅這炷香。

他用力攥緊,掌心的命脈繫著灰燼,模糊一片。

——也是多虧席嚀的寧死不屈,才能撐過半炷香。

席嚀喉頭灌鉛,不覺間,一行清淚滾落:“他們都說我病得不輕,不許我邁出房門,不許我修煉……我什麼都聽,卻從未忘記過自己。”

她怔怔緊盯顫抖的手:“但我如今只是握著劍,為何就像換了個人——望枯,我不明白,你可否告知我一聲?”

望枯停步:“席嚀師姐……”

路清絕驚聲打斷:“席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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