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形神亂(第2/3 頁)
道思廟。這道思廟還剛好與風浮濯歇腳的破廟隔一山頭,兩兩相對。望枯留意此事後,登高眺望,那山卻空蕩無物,終不見道思廟的模子。
那原先的渡口,也被填平了海岸,住上幾戶憑趕海而生的人家。
這便是祉州的變數。
再次說回眼前磐州。
磐州為商影雲的地盤,望枯要想記著一處,自當如魚得水。
商影雲租賃的四房小院、燈火通明的葡萄藤小院、和她那靜候商影雲差遣的一居室,望枯連方位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拿來對照,最是妥當。
第一處,東家為二位姑娘,門上陳設、院中兩棵柿子樹、門口一雙唬人的貔貅,都潔淨過了頭,且與四百年後一模一樣。
第二處,枯葉地上走,望枯等人離開後,也了無旁人住進,卻已趕上葡萄成熟時。大掃帚還倒在門內,牆角有禾兒拿塗料畫的“忍冬花”,大大方方擺在明面上,只剩一個風乾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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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處,也是最後一處,那處只有一個大大的“拆”字,屋頂不知遭了何等浩劫,被大風搜刮了去。望枯從屋簷翻身而入,坐地觀天,屋內物什同樣混亂不堪,唯一能撿到的“完身”之物,便是商影雲給她用以裝屍首的破麻袋,幽散臭氣。
三屋三中,皆無紕漏。
——四百年前的磐州,與四百年後的磐州互相置換了。
風浮濯應當不知此事,望枯也有意壓著不說。他心思不比尋常,定會居安思危、操之過急,讓劍偏鋒,惹來不可估量的恐慌。
望枯只是沿牆角而行,所過之處,便用掌心輕敲一下。
“咚。”
既是標記,亦是對地勢的試探。
望枯走著走著,眼前卻橫出一雙腳。
鞋履只有掌心一半大,且各繡一枝含苞欲放的百合花。
望枯抬起頭,看到一個兩眼撲閃的姑娘。
瓷白肌,桃腮面,陶罐身,蓮藕手。下巴疊出兩層,胖乎乎卻是有福之人的相貌。眉宇間還煞起英氣,脖頸上掛有銀色長命鎖,銀鈴清脆。
“姐姐,你為何蹲在此地?”小姑娘不怕生,還嫣然一笑:“可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望枯:“……”
看她的剎那,望枯也恍惚。
頗有故人之姿。
不待她答,又用起遠超這個年紀的見識,告誡望枯:“此地可沒什麼蚍蜉、瓜牛,或是其他什麼小東西,我都早已找遍了,姐姐切莫無用功。”
無名。
望枯幾乎斬釘截鐵。
不知是過往,還是新生。
望枯有心作答:“我可不是要找這些。”
小姑娘為願者上鉤:“那你在找何物?這片街角可都任我翻了個遍,當真沒有其他科。”
望枯誠言:“我在能毀天滅地的物什,就快找到了。”
小姑娘瞠目結舌,非但不覺可怖,還興致勃勃:“我可否幫著姐姐一起找!”
望枯:“可以是可以,但你也不會找到的,何必無用功?”
小姑娘的好勝心越過千山:“我找的到!且什麼東西我都找得到!不信你看,哪怕我無父無母!也給自己找了個落腳處!就是你身後這間院子!”
門楣氣派,威嚴聳立。
望枯瞄了一眼:“你的確很厲害,但我不會帶著你的,快請回罷。”
小姑娘急得跺腳:“為何!”
望枯:“因為我不是凡人,一眼便知,你弄丟了兩個人,卻至今沒找到。”
小姑娘深信不疑,絞盡腦汁也沒個準頭,纏著望枯放寬言辭:“母親?父親?我哥哥?”
望枯:“都不對。”
小姑娘性子急:“那是誰啊!”
望枯揚長而去:“無可奉告。”
——自然是她與曉撥雪師尊了。
五歲上下的孩兒恰恰藏不住事,眼見望枯果決,又小跑跟上:“姐姐走得如此慢,可是在悄悄等我?”
望枯低頭看短腿:“……”
童言無忌,切莫生氣。
小姑娘卻停在一處呼喊:“姐姐——莫要再走啦!那邊不是‘我的家’了!”
初聽瘮人,細覺涼心。
這姑娘好似知道什麼。
望枯方才走走停停,一路輕敲青石板,獨獨來到此地,聲息便沉悶了些。
回頭看,那鑲在牆角的雲紋,大概幾步之遙,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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