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經幡願(第2/3 頁)
身在“娪”身裡的這些天裡,身子板也被壓了一壓,清瘦些許。二人瞧著可憐,將僅剩的外衫都給望枯墊身,願她此夜好眠。
望枯接過得利落,一層層鋪陳,軟和多了,翻來覆去也舒坦。壞就壞在無門窟的泉聲此起彼消,還有一滴,好似滴上了她的眉心。
此後,不時就要在她的夢境裡爭斥,渾身半涼半燥。
稀裡糊塗之際,她再次夢迴巫山。
巫山好動的生靈都已無影無蹤,唯她一個漫無目的地走。直至到了山頭崖邊,才聽得一聲空渺沉穩的人聲。
“小姑娘,又見面了。”
,!
望枯四下追尋,終不見影——
那人輕笑:“小姑娘,你尋不到我的,我離世許多年了。”
望枯只覺此人油腔滑調,話裡帶刺:“那你為何會在此地?為何認得我?為何要來擾我清夢?”
“我錯在先,姑娘多有擔待。我本在此地困守多年,你今朝將我解救出來,我理應道聲謝。”話說得多了,便足以辨認,此人定是一名白髮老者,說一句要緩半晌,“倒是你,我將你帶回巫山,你卻如此待我,豈不太過寒心?”
望枯:“我夢見巫山,沒有三百次,也有三次了,哪裡稀奇,憑何要道謝?”
那人稍頓,聲色急切:“你這小輩當真有眼無珠!我為槐颺仙尊,因巫山殉身後,便庇佑十二峰千年。你不敬讓一句,反而如此無禮!”
望枯不吃這套:“老者,莫要扯謊了,巫山妖怪們曾口口相傳,說那槐颺仙尊是個謙遜的大善人,為人風趣,怎會用如此拙劣的伎倆誆騙人?更何況,槐颺骨的餘力也通通贈予巫山了,真要出來邀功,又怎會來十二峰與我這置之度外的人說呢?”
她面無表情:“你是何人?想做何事?有何用意?”
“……”
揭穿得如此果決,只叫那垂老之人也噎聲思忖。
他惱羞成怒,狼狽辯駁:“真是誆你又如何!我可是上劫峰的師尊!你這樣沒大沒小地逼問師尊!當真是與柳柯子如出一轍!兩個狼心狗肺的廢物!”
望枯始料未及:“上劫峰前任宗主?不是隨著結界被我給毀了麼?為何……”
前宗主錙銖必較,破口大罵:“你當真好意思啊!若無你這顆老鼠屎!我早已成了大殺四方的魔尊!”
望枯無動於衷:“所以,你今日是來討債的?”
前宗主:“對!我原先還留了點惻隱之心,怕傷及無辜,誰曾想這柳柯子自己不是個東西也就罷了,教出來的徒兒也有過之而不及!今日你必死無疑!”
望枯暗歎可笑。
她命硬,怎會因為一個忽然橫足的亡魂草草了結?
前宗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與柳柯子一般——都太輕敵了。”
此人要動真格了。
望枯深知硬碰硬沒有好下場,走為上計,跑下崖邊。奈何平日裡最是知悉的巫山,卻因空空蕩蕩,而讓素是昏黃的巫山,擠出一輪血紅弦月,當即鬼影聳動,四面楚歌。
只聽前宗主猖獗大笑,望枯再次陷一片昏黑之中。
“你是不是到死都猜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手中!哈哈哈哈!我告訴你!這都是報應!柳柯子當初如何對我!我就如數奉還給你!”
子承父債,於人間而言是約定俗成的道理。但望枯與柳柯子僅是師徒,又介於男女有別,平素相處也恬淡疏離。
——憑什麼央求望枯償還?
她搖搖頭,偏不信命:“報不報應,不是你能說了算。”
手頭無劍,她咬緊牙根,奮力拆開路清絕“費盡心思”縫在手臂上的“蜈蚣辮”。
疼。
但她還能忍。
前宗主遲疑:“你要做什麼?”
望枯將浸滿鮮血的繩結,於脖頸圈上一週,再大言不慚:“寧可自戕,也絕不如你所願……”
她的殘身是拼拼湊湊來的,“縫補”輕易,毀滅更是不在話下。
若未剷除藤根,望枯定是不會死的。但能從周身摸出一個“利器”,至少也能去掉半條性命了。
望枯握緊繩結一端,對自己痛下狠手,也大汗淋漓:“我‘死’之前……再問你一句……你與休忘塵,可是裡應外合了什麼……”
誰曾想,那前宗主慘叫不絕:“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好像,這束脖之力也疼在他身了。
望枯寂暗的眼,也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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