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迎風尿(第1/2 頁)
“學生是蘄州人,只因年幼,隨兄長入大戶人家當腳力……”林海當下便悲悲切切的將林光遇害,自己流落黃州有家不能回的事講了,王禹偁聽了默然不語。
這事兒,他是不是知道呢?畢竟朝廷發告示輕描淡寫,他可是知州,案件不可能不知道真相吧?就算不是全部真相,也會知道不可能像告示裡說的那樣輕巧吧?
果然,王禹偁嘆了口氣,滿腹狐疑的看了林海道:“你且以竹為題目,再做首詩來。”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林海故意慢悠悠的道。
林海自認為做得很慢,王禹偁卻更是狐疑:“你,你你這詩是不錯,可意境淺顯了些,似乎與那赤壁賦和詞不在同一檔次。你再以梅花為題做一首詞來,這次慢慢來,拿紙筆打草稿寫了,無需緊張。”
“是,學生知道了。”林海只覺得喉嚨發乾,接了那差人遞來的筆,側旁有桌子,上面有紙,林海狠了心,寫了“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那差人拿了紙,交給王禹偁看了。王禹偁點頭道,“這個比那首寫竹詩更見文采,只是和那赤壁賦比,哎,你說,你可有人事先……”王禹偁自覺得不可能,便沒說下去。
林海接著道:“大人可是覺得我這梅花詞和那竹詩比不了那赤壁賦?此乃正常之舉也。我等稚童,有一遊戲,大人必也幹過。”
“哦,什麼遊戲?”
“我等稚童,三五成群放學,最喜一起迎風撒尿,比試誰尿得高,有人能迎風尿自己嘴裡,敢問大人,你總能尿那麼高麼?”
“胡說,”王禹偁怒道,“你且下去。”
“是。”林海匆匆走了。其時考試大堂門已經開啟,有人也來交卷子,林海也不找孫山,一溜煙回家了。
王禹偁看手下人忙著糊名,也不做聲,待考生都交了卷子,便自回後堂去了。見了夫人,道:“我平時做的詩詞文章,人人都誇好,夫人覺得倒到底如何?”
夫人笑道:“老爺的詩詞文章,妾身自是佩服的。”
“哦,每首詩詞每篇文章都好麼?”
“呵呵,你今天受了什麼刺激?文章千古事,哪有那麼容易?便是李太白做了那麼多詩,眾口相傳的又有多少?那王羲之做《蘭亭序》,不是也只能一遍麼?有些事情可遇不可得,何必強求?”
“夫人說得是!我今日見了一篇好文章,我且背與你聽,去歲只秋,七月既望……”
夫人聽了,呆得一呆,擊掌道:“好!這是哪個俊才所作?想不到黃州偏僻之地,竟有如此文章?”
王禹偁道:“文章不錯吧,更奇者,便是這作者,是個十二三歲稚童,喚作林海!”
“是個童子?嗯……喚作林海的?老爺可曾聽過‘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偶爾聽人說起過,怎麼?”
“老爺,我聽人說,做這詩的便叫林海,還有另外幾首,我寫下你看。”
當下拿了筆,寫了林海另幾首詩。王禹偁看了,道:“你如何知道如此清楚?”
“老爺有所不知,這林海正是宋水田宋先生的弟子,這詩是他妾室過來和我閒談說的。”
“哦,原來如此,嗯……那宋先生不會是以此來讓我照顧他弟子吧?”
“老爺,那林海如果真有才,你便取了又如何?這才第一場,後面經義策論如果不行你便不取,那宋先生能如何?只問心無愧就好,何須計較別人心思?林海真有才,何須計較年紀大小?”
“哈哈,夫人所言極是!”
第三日,孫山便來找林海去看榜,林海第一。
第四日考貼經,林海看人少了很多,想是被淘汰了。
這個,和前世知道的似乎不一樣啊!難道又是電視劇騙人?不是考完了算總成績嗎?
貼經,死記硬背,林海擅長,可不能說大話,聽說古人有很多人像黃蓉三國張松一樣過目不忘的,還是謙虛點好。
不對,這題目中怎麼有《左傳》的填空題?
想低調點也不行啊,實力不允許啊!出榜後,林海又是第一,孫山第二。
後面考經義,材料作文嘛,光是知道聖人的意思是沒什麼用的,得要文采表達,林海是看白話文長大的,就初中學了些文言文,這兩年來跟宋先生學了不少,可是畢竟根基不行